黨人為他鳴冤。說他被閹黨構陷。由此也可見黨爭時的黑白是多麼難以分辨。
如今江南陷入黨爭,肯定找不到幹活的官員了。這種狀態之下。明年的錢糧怎麼辦?朱慈烺可以放縱黨爭。但不可能拿自己的錢袋米缸開玩笑,所以就需要換個渠道保證收入了。
如果馬士英能夠拿出高於十七、十八兩年的錢糧,朱慈烺必定不吝嘉獎,保他不倒。若是他拿不出那麼多錢,王之心自然知道該如何處置,抄家滅門也怨不得別人。至於他自己是否明白自己的位置。就純粹看個人悟性了。
當然,馬士英跟阮大鋮關係極好,說不定阮大鋮還會在關鍵時刻再拉他一把。
只是這話不能跟任何人說,否則日後難免被人口水。
“馬士英雖非救時之臣。但他鎮守中都日久,保江南不受流賊蹂躪,也算是一員能臣了。”朱慈烺道:“宋時宰輔非經地方守牧之職不可輕授,馬士英出仕以來,歷知嚴州、河南、大同三府,當可寄望。”
崇禎對馬士英幾乎沒有映像,聽兒子這麼一說,也覺得頗有道理。尤其是得知馬士英為東林所惡,崇禎更覺得將這麼一個人放在東林老巢是個不錯的主意。
“至於袁繼鹹督鳳陽軍務,主要還是為了配合蔣閣老治淮。”朱慈烺道:“袁繼鹹久在江淮,為人清廉。治淮工程所耗銀錢動輒以十萬計,非此等忠正廉明之官不能出任。”
真正原因當然是袁繼鹹經過歷史考驗,絕不會在淮南做小動作,可以保後路無憂。當然,治淮需要分段管理,光是蔣德璟、張必謙實在人手不足。
“故而袁繼鹹非但要督鳳陽軍務,也要兼督田務、淮務,與閣部同心齊力,使黃淮之地百姓得以生息。”朱慈烺道。
崇禎頜首道:“你考慮得倒是周全。那何騰蛟派去雲南,有何用處?”
“礙眼,索性放遠些。”朱慈烺這回是實話實說。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只能扔得遠一些,就算雲貴也被他攪合得亂了,危害並不會太大。
“那為何不直接罷官呢?”崇禎不自覺地流露出虛心請教的姿態。
——因為我沒沒想到……
朱慈烺沉默不語,微微搖了搖頭。
崇禎以為這其中自有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深意,跟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至於知道了什麼,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父皇,兒臣聽聞左良玉病入膏肓,隨時都有身死之虞。若是他死了,最壞的局面也就是亂兵禍亂湖廣。有我山地師在,剿滅亂兵不過早晚之事,不必擔憂。”朱慈烺先給崇禎吃了一粒定心丸,然後才道:“兒臣近日還要趕去天津。”
“北直可是有了變化?”崇禎只覺得心中一緊,暗道:難怪最近都沒看到捷報了。
朱慈烺臉上的肌肉僵了許多,並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憂慮,道:“進度有些難以控制了。”
崇禎從喉間發出兩聲憋出來的笑聲,安慰道:“不要著急,有道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要治我大明的病,也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恢復的。”
“呃……父皇所言極是。”
崇禎見兒子表情有些怪異,突然想明白了似的,哈哈笑道:“你也是從未吃過挫敗之故,勝敗乃兵家常事嘛!順時自然,逆時坦然,你也該修修心性了。”
“是這樣……蕭陌來報說近衛一師第一營圍困保定之後,如今城中有人傳出訊息,願為內應。天津的蕭東樓傳訊說東虜攻勢日益疲軟,從之前的一日五六波攻勢,到如今的每日一兩次攻勢,明顯是有退意。”
朱慈烺緩了口氣,見崇禎臉上肌肉抽搐,終於還是告訴了父皇實情:“恐怕東虜有撤逃之心,光復北京就在眼前了。”
崇禎伸出雙手,雙手朝上抖了抖,用力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