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車熟路,王二毛帶著鮑文慧,三點剛過就到了碼頭。
夏蘭是前車之鑑。所以,就算香香說過能確保今天參與行動的人員都沒問題,他也要儘量避免和其他人對臉。
讓鮑文慧去找安排在碼頭那兩個人瞭解情況,他自己躲進了路邊的長草堆,拿出望遠鏡,仔仔細細看了起來。
昨天在市政大樓前的抗議應該是起到了效果,輪渡恢復了。
客運柵欄前,稀稀落落的排著十幾個人,地上擺著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兩三個小孩趴在一邊的水泥地上,正在聚精會神地拍香菸牌子。
廣場上 ,有十幾個搬運工。估計是問過了貨船靠停的班次,現在正無事可做,有幾個躺在黃魚車上打盹歇力,還有一些坐到廣場邊的樹蔭下,抽菸喝水吹牛皮。
倉庫前的崗哨已經撤掉了一大半,留了五六個日本兵,外加一條狼狗。
整個碼頭顯得異常的安靜。
這種安靜,不是指那種寂默無聲的安靜,而是說,每個人都有著簡單且明確的目的,沒有任何奇怪的人和事發生。
王二毛倒是有點疑神疑鬼了起來,太正常是不是就意味著不正常?
他又遠遠觀望了一下遠處的江面,那幾艘貨輪還在,似乎從前天到現在的這段時間裡,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
神奇啊!
按照前天的排班表,那艘從寧波來的貨輪不是應該靠岸上貨的嗎?上完貨還不開走?等啥呢!
莫非是四哥出了事,船上的人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他正胡思亂想著,鮑文慧帶著一個年輕的女子找了過來。
“小王先生,這是我的徒弟吳月娟,絕對牢靠。我平時叫她娟子,儂也可以這樣叫她。娟子是我昨天安排到碼頭的,從日本兵裝運貨色起,就一直守在這裡。有些情況,她來講,比較詳盡。”
娟子二十出頭的樣子,手長腿長,一看就是練功夫的好底子。可能是常年靠海的關係,面板被吹曬的黝黑,細長的眼睛微微眯著,像是笑眼,偶爾睜開,眼底微藍。
她似乎不太愛說話,拿過鮑文慧手中的望遠鏡,先向碼頭邊上的那一排民房處看了看,然後用手一指,“左手數過去第六間,二樓的那個人,昨天下午來的,有問題。”
王二毛一愣,用望遠鏡順著她指的位置看去,果然看見一個漁民打扮的人,正坐在藤椅上打盹。
他又細細看了看,懂了。這傢伙自己倒是沒什麼問題,破綻在於房裡的桌上,放著兩份報紙。
娟子又講,“儂再看第三排倉庫,最右邊那間的樓頂。”
王二毛跟著她講的位置再看過去,不禁嚇了一跳。
就見在倉庫的房頂上,露出一片黃色的衣角。
日本兵?
站崗就站崗唄,爬樓頂上去做什麼?這明顯就是打伏擊的架勢啊!
安排一個狙擊手打伏擊?
他有些不可思議。
“就這兩個地方?”
娟子點了點頭。
“這個日本兵儂是啥辰光發現的?”
“今天早上。”
“儂跟我講講昨天的情況吧。”
“昨天早上九點,日本人開了四十多輛軍車過來,下來四五百個人,把碼頭戒嚴。然後就開啟倉庫把裡面的棉紗錠搬上了車......”
王二毛奇怪了,忙攔住問,“儂是講這些棉紗錠是日本人自己搬的?沒讓搬運工搭手?”
娟子點頭,“這批日本人很奇怪,像是趕辰光,人一到,開了倉庫就裝貨色,都沒找過碼頭的書記,熟門熟路。”
“然後呢?”
“然後就走了呀。一直到現在,倉庫這裡沒有進出過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