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重重地點了點頭,“我估計,瞞牢是輕的,極有可能是來對付他的。”
王二毛聽不懂了,“為了點啥呢?我瞭解過,他管的只是文化戰線,跟軍事行動並沒關係,就算不信任,也不用派人過來武力解決呀。再講,他現在正相幫重慶看牢軍統這批人,也不存在所謂的不信任。”
香香搖了搖頭,低聲講:“不一定。這趟你們去解救浦東抗日分子,重慶方面應該是對顧明誠這條線有所懷疑了。儂想想看,上海灘就這幾支抗日力量,要能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腳,不是儂就是我。老劉,他們不會懷疑,他去安排船運公司改船期,本就是明明堂堂的走私藥品,講到底也是為重慶去辦講好的事體。軍統呢?他們跟鐮刀斧頭根本穿不到一條褲子。而延安方便,老早就通知下頭的人從上海撤出來,連杜老闆都已經途徑寧波轉道走了。要做這麼大的事體,有心無力。”
王二毛這才明白,為啥師父假裝去寧波,甚至要瞞住顧明誠。他之前一直沒想通。
香香繼續講,“顧明誠這個人,重慶方面對他一直是有點忌憚。這人家世顯赫,海外背景也有,在上海文化圈子裡根基很深。他主動回來抗日,戴老闆是不得不用,但也不敢全信。這趟的兩樁事體,一是火車站刺殺,二是浦東日軍屠殺中國平民的照片,全部讓他在戴老闆那裡得了負分。再加上百殺令本就是江湖上的東西,跟江湖關係最深的不是他還能是誰?現在阿拉雨夜三更百殺報名,最方便辦到的不還是他?要懷疑他,再正常不過。”
王二毛恍然,只有一個點不明白,“火車站刺殺為啥要得負分?”
香香一笑,揶揄道:“這種事體儂不去問儂的老婆,反而要來問我?”
王二毛尷尬起來,“她是鐮刀斧頭的,這種跟他們組織有關的事體,我不方便問,她也不能講。”
“那我講了,豈不是討人嫌?我不講…… 除非……”
“除非哪能?”
“除非儂逼我講……”
王二毛聽得心裡一蕩,偷摸看了看床上的譚秋萍,這個朋友已經迷迷糊糊,像是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