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沒應聲。
“是去拍照嗎?”阮以安問文竹。
文竹:“嗯,你們的畢業晚會。”
“今天你們還有晚會啊?”阮心悠插話道,“你們學校的安排還挺豐富的。”
阮以安繼續說,“是的,還有免費晚餐。我……”
“好了,不站在這裡說話了。”宋老師打斷他,“先回家吧。爺爺奶奶還在家等著呢。”
文竹覺得自己差不多該說再見了。
“再見啊文竹,”宋老師先一步道了別,又交代了一句,“有空來家裡玩。”
“嗯。”文竹說,“再見。”
“再見文竹。”
“再見姐。”
她站在原地,看著面前的三人緩緩離開,宋老師有些彆扭的走路姿勢格外顯眼。
三人走出一段路程後,阮以安和阮心悠不約而同回頭看了文竹一眼,文竹擠出一個笑,揮了揮手。
文竹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見他們三人。在那個瞬間,文竹置身於在洶湧的人潮裡,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這種情緒在見到葉如後緩和了不少。
葉如看了看她身後,“你弟沒跟你一起來學校?”
“他回家吃飯去了。”文竹說。
“家?”葉如好奇,“他家不是在安河嗎?晚上畢業晚會他不來了?”
“安城也有他的家。”文竹說,“安河的家是假的,安城的家是真的。”
葉如睜著懵懂的大眼睛,雙眼寫滿清澈的迷茫,“cpU燒乾了。你慢點說。”
“我沒跟你說過。其實他不是我舅舅舅媽親生的。”文竹三言兩語總結道,“他是我媽和他現任丈夫生的。好像生了第一個女兒後,家裡老人特別想要個男孩,就又懷了一個。但那時候她單位計劃生育查得嚴,她就把孩子留在安河老家我舅舅那裡。”
葉如眨了眨眼睛,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文竹點點頭,“是的。”
葉如點評道,“那你弟弟好可憐。”
“我也覺得,特別是我聽到他管他爸叫宋老師,管自己親媽叫姑媽的時候。”文竹繼續說,“但是仔細想一想,好像還是我更可憐吧?”
葉如一時語塞,伸手抱住文竹,拍了拍她的後背。
“行了。”文竹推開她,“我也沒那麼脆弱。”
葉如打岔道,“不過說真的,那時候這樣的事情好像還挺多的。現在全面放開二胎,倒沒這樣的情況了。”
“嗯。是挺多的。”文竹說,“但發生在自己身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還好你弟還算出息。你有沒有問他考得怎麼樣?”
“沒問。”文竹說,“問不問都考完了,何必給他增加煩惱呢。”
葉如豎起大拇指,“好姐姐。”
“我看他爸媽也都沒問。”文竹說,“雖然他們挺自私的,但這方面好像還行。”
“人這種動物就是這麼複雜。”葉如說,“行了,跟我一起去吃免費的晚餐吧!那些娃們在等我呢。”
“我不去。”文竹說,“我隨便吃點,晚會快開始你叫我。”
葉如勸不動文竹,一個人去了學校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