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亦捷停頓片刻,望著我,淡淡一笑。
“我就是在臭水溝里長大的,除了我姐之外,沒人管我。然後,出了你那件事情之後,韓爺把我送去了香港。糊里糊塗混了兩年,我就讓韓爺那幾個乾兒子追殺了好幾次,那會兒比什麼時候都慘。結果,總算有個道上的長輩把我帶回新加坡,讓我躲一躲。”
“我一回到新加坡,就去找我姐,許成宏那時候還在幫韓爺做事。我那時候想過,要不去學個手藝什麼的,總比每天打打殺殺的好,呵……”
他看著我,問:“你覺得我姐,對我怎麼樣?”
我看著他,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額上落下了冷汗。
“嘖……”他嘲諷似地一笑,“你知道麼?小祺,我姐啊,受不了我姐夫的教唆,把我出賣了。”
他拉著我的手,嘴角揚著:“我的右眼,就是那時候被他們給挖出來的,對……還有我的腳筋,被弄斷了,不過還好接上了,沒什麼事。要不是阿德,我可能在那時候,就已經要被弄死了。”
我慢慢地睜大了眼。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不相信所謂的親情什麼的。這世間沒有什麼感情是不會改變的。”
“不……芯姐……她——”
杜亦捷看著我,臉色一沉“我知道,她死了。她殺了她那個賭鬼老公,然後自殺了。”
“小祺,她誰也不能怪,這是她自己選擇的。她那幾年也快活過,全身名牌,連養的一隻狗都比我在香港吃得好,後來,她老公變成那模樣,我不是沒給她機會——但是她說什麼?她說孩子不能沒有爸爸——鬼扯。她是怕我報復她。”
“後來那個當初幫我的長輩帶我到美國發展,我幫金家做事,順便認識了戴斯那除了臉蛋還過去就一無是處的大少爺,和他上了幾次床,順便給他老爺子擋了槍,然後暗裡再做些什麼。”
杜亦捷親了親我的嘴,說:“小祺,這個世界,不是像你所想的、所看見的,那麼美好。”
“是那個人,把你保護得太好了。”
“所以,你才會這樣,受不了一絲的颳風、摧殘……”
下午的時候杜亦捷出去了,我在房裡的沙發上呆坐了一天,之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最近的夢都有些零散。
然而,這一次,我卻夢到了一個久遠的畫面。
我夢見了他。
那應該是很小的時候,後院的波斯菊花圃還在,花瓣在風中悠揚著。我仰了仰頭,隱約之中,對上了他的眼。
他站在窗邊,微微低著頭。
我的臉刷地一紅,然後躲到了樹後,小心翼翼地、高高地仰起頭。
他垂了垂眸,唇動了動。
……祺祺。
我猛地睜開眼。
坐在我身邊的是杜亦捷,他攔著我的肩,同是睡了過去。
當我坐正的時候,杜亦捷也醒來了。他“唔”了一聲,捏了捏眉心,看去有些疲憊。我看著他,然後別過眼,說:“要睡你去床上睡吧。”
他微愣地看了看我,突地笑了一聲,拽了我的手要到床上,我甩了甩。
這樣還算和平的日子過了幾天,杜亦捷似乎不忙了,大半的時間都待在屋子裡。
他這些天除了親我之外,就沒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杜亦捷偶爾會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把櫃子裡的衣服都拿出來,讓我都試一試。或者讓我罵罵他、打他,說什麼看我生氣的模樣挺好玩。
或說今天,他突然說要出去約會。
“小祺,我們在一起這麼久,還沒正正經經地約一次會。”
我看著外頭,說:“請小心駕駛。”
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