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一個人的趙大賴包的,誰敢不要命專往槍口上撞來?
但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還偏偏讓容哥兒給勾搭上一個,但巴的也不是什麼好貨色,是在她門首不遠處一個賣粉的貨郎。個不高不矮,形容猥瑣。容哥兒日日到他那兒買粉,賣弄風姿,對這貨郎眉來眼去,把個貨郎迷得日日都要送她些茉莉粉玫瑰粉搽,這麼一來二往兩人都有了意,一日容哥兒借稱身上未曾帶錢,讓他隨她進屋給他取買粉的錢,貨郎心知是幌子,隨她進了屋去,一邁進門去,門砰通一關,但見錦屏春暖,香帳靜候,兩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紅鸞星動,乾柴烈火,迅速就燃燒在了一塊兒。
這般你儂我儂的纏了一個月,開始的時候容哥兒還紅光滿面,精神煥發,坐在鏡前哼曲兒,梳妝打扮。
可一個月後,容哥兒就漸漸厭煩了,她在趙大賴手裡狂風驟雨經過的,一跟這貨郎幹事往往不稱其意,漸生憎惡,脾氣一通一通毫不留情的發,常罵他說:“你本蝦鱔,腰裡無力,休擺弄那物件來戲弄老孃!把你當塊肉兒,原來是個中看不中吃死王八!”
更是被婦人半夜三更趕到外面,斜倚門兒立,人來側目隨。到了後來,這容哥兒是徹底沒了情,但這貨郎卻還沒從這段情中走出,一個勁兒的痴纏她,容哥兒更添煩惡,囑了媽媽把著門不讓他進。
貨郎被逼的急了,每日間都來這裡叫罵。把這榮哥兒嫌恨的不知怎樣,暗罵他不是個男人,沒有一點氣概,跟那罵街的潑婦一般,而經了這貨郎,榮哥兒又漸漸想起趙大賴的好處來,想他勇猛,每一回春風四五百度都是平常。哪似哪個不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好在榮哥兒想起趙大賴的時候已是五六月間了,著人一打聽,趙大賴果不其然回來了。
心裡高興,一邊讓人去請,一邊備了飯菜,對著鏡淡描娥眉,斜貼花黃,輕染櫻唇。
卻說小廝找到的時候趙大賴正在高家當鋪裡跟趙岱年說話。
那小廝道:“奶奶備了飯菜,請了彈唱的,過來請爺過去。”
趙大賴想了想,是許多天沒過去了,又聽有彈唱的,便應了,臨去時跟岱年說了兩句,又叫了當鋪裡的一個夥計:“你去我家一趟,跟軟娘說我晚上在岱年這裡歇著,不回去了,讓她晚上不用備我的飯菜。”
那夥計應了便要過去。
趙大賴又叫住他:“她若是晚上怕了便讓她過去幹爹家,她不是喜歡岱榮嗎?正好一處耍耍!”
說完,又讓那夥計複述了一遍,無差錯了,趙大賴這才去了榮哥兒處。
過去時,見那彈唱的和酒飯一應俱全,心便喜歡了一分。
那容哥兒道:“奴苦等了官人這久,官人也不說倒來一遭,可把人都等得都憔悴了。”
趙大賴笑道:“這不是就來了麼!”
“沒得放那馬後炮!若不是奴著了人去請,官人肯來麼?”
趙大賴看了她那副半屈半惱的模樣,俏生生的倒是好看,心裡高興了幾分道:“肯,怎的不肯?要不是忙著運來的這批貨,爺早來看你了!”
榮哥兒這才笑逐顏開,讓趙大賴坐了,又讓那彈唱的出來,問趙大賴要聽什麼曲兒。
趙大賴看了看唱曲兒的女子,才十三四歲的年紀,一張扁月臉甚是柔婉,又有青澀味道,跟她道:“便唱首《錦纏頭》吧。”
那女子應了,拿了琵琶拉了腔就開始唱。聲音跟黃鶯般。
趙大賴聽她唱罷把他叫到近前,問:“你是誰家的女兒?”
容哥兒說:“哥哥,你不認的?他是王婆子侄女兒,小名消愁兒,今年才十三歲。”
趙大賴道:“這孩子到明日成個好婦人兒。舉止伶俐,又唱的好。”
因令她上席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