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是什麼在壓迫他,吸收他?那個東西去了哪裡?”
醫生的問題越問越快,臉色也越來越蒼白,額頭上轉眼間滲出汗珠。在問完最後一個問題之後,他的眉毛顫動著,眼睛瞪得我發毛。
“不可能沒有這樣一個東西!”幾秒鐘後他迸出了這麼一句,他是那麼用力,惡狠狠地象炮彈一樣從嘴裡發射出來,“這樣的東西不可能天然長成!”
隨著這句話一起從他嘴裡射出來,還有唾沫星子,打在我的鼻尖。
“哦,對不起,我想得有些入神了。”醫生向我道歉。
入神?我看他是被紙嬰搞的入魔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遠去,我轉頭一看,是那個在旁邊偷聽的護士,她越走越快,腳底拌了一下,踉蹌著差點兒摔倒。
鎮定劑的劑量並不是很多,黃織不久之後就甦醒了。她並沒有從床上坐起來,而是雙眼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她的女兒坐在小椅子上,看著母親。
“媽媽。”她輕輕叫了一聲。
黃織毫無反應。
女孩兒安靜了下來,其實她一直很安靜,內向得有點孤僻。
病房內其他床位的病人有時會看看這對母女,他們好意地過問幾聲,但黃織並不回應。
我在病房外看了很長時間,猶豫著要不要對黃織進行採訪。這種時候對她進行採訪是殘忍的,而且她未必會配合,可如果不採訪,只憑先前張醫生說的那些,新聞稿寫出來會很不完整,也許會被編輯槍斃,根本就見不了報。
張醫生那些沒有答案的問題走馬燈一樣在我的腦海中轉著,紙一樣薄的嬰兒皮也入影隨形,盤踞在我背心的陰影中,揮之不去。
我舔了一下不知何時變的乾澀的嘴唇,右手慢慢伸進裡面襯衣口袋。
黃織依然睜大眼睛,盯著班駁的天花板。他臉上的汗早已經收幹,整個人的生機也彷彿隨著汗珠一起消失在空氣裡。原本纖弱佼好的面容,因為精氣神的枯萎而敗壞下來,恍惚間竟讓人有木乃伊的錯覺。
一陣輕微的氣流擾動,讓她眨了眨眼睛。
她的瞳孔依然呆滯,並沒有因為眨眼有任何變化,但是卻多映出了另一個人的影象。
“你好,我是晨星報社記者那多。”我彎腰對她說。
“這是我的名片。”我把名片從口袋裡取出來,送到她的面前。
她又眨了一下眼,慢慢地把瞳孔轉向我。
第三章 連環失蹤案
大唐是崑山市下屬的一個比較富裕的村子。大多數的村民都住上了新起的三層樓房,村裡辦的企業也紅紅火火,吸引了大量外來者打工,甚至許多村民已經不種田了,把田包給外鄉人去種。在大唐村的土地上生活的人,現在有一多半不是大唐的村民。
採訪車開進大唐村的時候,我打量著經過的村廣場,挺氣派的,還豎著高大的地球儀雕塑和大塊的電子顯示屏。其實這個廣場有些過於大了,顯得空落落的。
這已經不是嚴格依以上的農村了,它的農田正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減少著,處於農村向城市變化的轉型期。
這裡的路牌不像城市裡那樣隨處可見,黃織寄給我的信封上寫著地址,但我還是問了幾次路才找對了大概的地方。
車停在一片樓房集中的地方,有點像城市裡的小區。我向宕機道謝之後,採訪車就調頭返回上海去了。
黃織家的地被村裡徵用去建生態園區了,作為補償,每個月有一定金額的生活補助費。以這裡的生活標準,雖然帶著一個孩子,但也能勉強過活。如果她能另找一份工作,就可以過得不錯了。她的信裡沒提到這些,我向她未必能找到工作。畢竟村裡人都知道,她的精神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現在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