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以最大的寬和包容。弒君之罪已是天大,再加上弒父這一條,更是罪無可赦,怕是凌遲都不為過。但皇上到底還是念著父子之情的。
雖然心底裡知道,那謀逆之人一定不是她的兒子,但聽到皇上如此說,還是感激得紅了眼眶。此時,相對無言,卻勝過千言萬語。
雖然即便在知道是庸王作亂之後,皇上也未必會殺了庸王。但事到臨頭的惻隱之心,和早就準備好的不殺,又是不一樣的。她知道,皇上給宸兒的這事先準備好的寬恕,多半還是衝著她。因為這是她的兒子,是他和她的兒子,所以他不忍心下處死的命令。
既然皇上是因為不信任,這才留了宸兒在外面,且又有了這番保證,皇貴妃就是再擔心自己的兒子,卻也不能說什麼了。只能等皇上緩和了些,便扶著皇上起身,想要儘早到密道去。
這事是庸王做的無疑。如今庸王已經看到皇上“已死”,為了搶佔先機,必定會馬上動手,多耽擱下去,只怕皇上可真要被那些亂軍給害了。
李忠貴早已經收拾好了兩床厚褥子和一床厚棉被,並著裝有溫水的茶壺,和一些好咀嚼的精細糕點。見皇貴妃已經扶著皇上起身,便忙將拿了斗篷給皇上披上了,免得皇上在入密道的時候受涼。一應準備得當,皇貴妃和李忠貴便按照皇上的指引,到了小書房西面的牆壁前……
第六百二十二章:鳩佔鵲巢
意闌居里,庸王手撐著凳子緩緩起身。此時,他那驚恐的、慌亂的眼神兒,已經全然不見了。此時他的樣子,反而清醒精明得很。呼吸也早已經恢復如常,頗有些臨危不亂、運籌帷幄的模樣。
庸王站直了身子,回身看了躺在地上的、仍舊睜大雙目的周炎一眼。很從容地將摔倒的凳子扶了起來,將桌子上被撞到的茶杯茶盞正了正。然後到周炎身邊兒去,拖著周炎,將他拖到了內室寢房裡、抬到了床上,將床幔拉上了。除非是神仙,不然誰也無法看出裡頭躺著一個死人。
庸王確定了這番佈置無差,便又到床幔裡去,將周炎腰間的令牌拿了下來。周炎的令牌很是獨特,是罕見的紫玉製成,嬰孩巴掌大的一小塊兒,上面雕刻著一個鷹頭,鷹的眼睛裡,雕刻著一個“周”字。做工之精妙,便是放在未央宮的珍寶閣裡也不為過。
周炎的令牌,可謂世上獨一無二,想要仿造幾乎無可能。所以周家人和周家的勢力認的,就只是這令牌。若是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周炎站在一起,甚至於那沒拿令牌的人看起來更像真的,但所有人聽的,一定是那個拿著令牌之人的命令。
平日裡周炎對他的令牌寶貝得什麼似的,天天放在腰間帶著,即便是睡覺的時候,都會壓在床底下,不給任何人觸碰這令牌的機會。
有了這令牌,他想要調令周炎的勢力,可是再輕鬆不過。
庸王拿了令牌,開門兒叫一旁小屋裡的張福海進來。周炎是個行事相當謹慎的人,和他說什麼事情的時候,哪怕是他身邊兒最為得力的奴才,他都信不過,必要打發了才行。
張福海聽了庸王的傳喚,忙三步並作兩步走地跑了過來,問道:“殿下有何吩咐?”
庸王招招手,示意他進屋來說。張福海隨著庸王進了屋,見庸王拿出了一小塊兒罕見的紫色玉佩,遞給他道:“你拿著這令牌,去找我說的這幾個人來……步軍營副都尉黃敬德、殿前副都尉屬官季鴻生、長升門總都尉於海成、巡防營管帶張啟林。讓他們到意闌居來,記著,務必要悄悄兒的給他們看,悄悄兒的和他們說。”
張福海接了庸王遞來的玉佩,看了一眼,這才發現這玉佩原來是一塊令牌,而且還是周家的令牌。低頭之時,見地上有血跡,忙問道:“殿下,沒什麼事吧?”
“能有什麼事兒”,庸王冷笑道,“外公老了,很多事情都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