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她的這一番話,也只不過是一些提點、要求而已,又有什麼要緊呢?言語又是不花銀子的。
所以之於她而言,雖然心中有氣,卻也沒必要為此而發洩什麼。
“好了……”太皇太后嘆了一聲兒,道,“話說回來,你可知,為何你現在還活著?”
容菀汐心裡已經料到了緣由,但卻搖搖頭,故作不知:“兒臣不知,還望皇祖母明示。”
除了皇上的求情之外,還能有什麼呢?能讓太皇太后和太后改變想法兒的,也就只有皇上了。
“是皇上”,太皇太后也不繞彎子,道,“皇上到哀家宮裡、到你母后宮裡都去求了情,話說得很重。說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他與我們,將死生不復相見。”
雖然心裡已經料到了是皇上求情,但是聽了太皇太后的話,容菀汐還是很受衝擊。她沒想到,皇上居然會為了她,而和他一直以來最敬重的祖母、母親,說出這樣冰冷的話來。
“是不是很震驚?”太皇太后卻已經是事後的淡然,笑道,“皇上的品性,你向來清楚,他是至仁至孝之人,又很懂得行事的分寸,豈會不知道說出這句話的嚴重?可是他也知道,若不傷透了哀家和他母親的心,我們絕不會罷休。所以為了你的性命,他願意擔下這世間最惡的罪,讓自己成了不孝之人。”
太皇太后的聲音很是和緩,可容菀汐聽著,卻覺心潮澎湃起伏,一時難以平靜。她想過他會救她性命,也想過,為了救她性命,他會做一些艱難的事。但卻從沒有想過,他竟然會為了她做到這個份兒上。太皇太后說她是至仁至孝之人,這“至仁”二字,說實話她並不敢妄下斷定,但是“至孝”二字,她確信他擔得起。
所以如今聽到太皇太后這麼說,她的心中,除了震驚之外,便還是滿滿的震驚,甚至於連感激都來不及。
太皇太后沒必要騙她,且只要稍稍細想一下便知道,一旦太皇太后和太后這邊都動了殺心,如果不用什麼極端法子,是根本不可能讓她們改變念頭兒的。
在她正在翎哥身邊一心為翎哥擔憂之時,在她因見著了雷停和追風而妄自揣摩他的用意之時,在她計較他和霍小燕的事情之時,他卻在京都城內,不顧流言蜚語的,為了保全她的性命,而拼盡全力。
彼時他所頂著的壓力,又豈是皇祖母和母后的決心呢?而是這滿城關於她不貞的風言風語、而是那頭頂發綠的恥辱、而是內心的不確定。可不論如何,哪怕在他對皇祖母和母后說出那一番重話之時、他的心裡並不相信她,他卻也還是為她,不顧一切地拼盡了他所能拼盡的所有。臉面、孝道,全都不要了。
對於一個男人而言,妻子和自己的兄弟傳出了這樣的事,不說自己就這件事情而做出什麼反擊,也總要躲起來,不給別人羞辱自己的機會吧?但他卻這般不怕被打臉地、這般不懼嘲笑的,到太皇太后和太后那裡鬧了一番……
彼時他的心情,她不能全然體會得到。但有一點卻是很肯定的,那就是,他對她的擔心。
正是因為擔心她,他才一個人默默地承受了所有。
她挑釁了他身為男人的尊嚴和底線,可他,卻從未向她提及、從未有一句埋怨的話。
在她和他冷戰的時候,他的心,該有多苦呢……她自以為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讓、自以為自己很偉大很委屈,可實際上呢?真正一再退讓的、真正委屈的人,難道不是他嗎?
她以為,他不懂她的心不懂她的情,可事到如今,那個不懂得的人,到底是誰呢?
即便在昨晚,在他和她說出那番保證之言之時,她卻依舊把他的話,當做了在自己耳邊吹過的一陣清風,當時覺得舒服便罷了,並未往心裡去。其實他說的,應都是肺腑之言,都是真的。
太皇太后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