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剛登基為帝,還有許多要事處理,崔荷起身告退,天后讓身邊的內侍送她出宮,待崔荷走後,一道身影從側門走了出來,來到天后身邊為她研墨,低聲說道:“陛下,可是想好了,若她生的第一個孩子是女兒……”
“我不也是女子?”天后淺笑著說道,透過敞開的殿門望向崔荷離去的背影,心中早有決斷,崔家血脈如今只剩她和崔荷,她不願意再生,唯有將希望放到崔荷身上,無論她生男生女,帝王也只會選擇最合適的那個。
——
接連幾日,天氣陰沉,又下一場不大不小的雪,白茫茫一片鋪滿了庭院。
庭院的樹冠上掛滿了霜雪,梅樹枝頭開出寒梅,滿園飄香。
院中的青石磚也鋪了一層冰凌,銀杏走上去摔了一跤,一連臥床休息了好幾日,謝翎更是不許崔荷在院子隨意亂走。
臥房暖意融融,謝翎把矮榻挪到窗臺前,扶著崔荷坐到窗前賞雪,桌上燒著兩個小火爐,一方溫酒一方煮茶,你喝酒我飲茶。
窗欞上掛著一串風鈴,簌簌寒風吹動,鈴鐺叮咚作響。
透過窗欞,見到院子裡有幾個丫鬟在堆雪人,崔荷流露出豔羨的神情。
“想要雪人嗎?”未等崔荷回話,謝翎乾脆擱下酒杯,起身披上斗篷出了院子。
捧了一抔白淨的雪,揉捏成團,穿過廊簷來到窗前,將雪人擱在窗臺上,笑著說道:“我捏的像不像你。”
崔荷湊到窗前,指尖碰觸到冰涼的雪人,玉雪可愛的小雪人胖嘟嘟的腆起肚子。
她走到書案前取來毛筆,在雪人眼角處點了顆痣,仰頭看他,淺笑嫣然道:“像不像你,我這一點叫做神來之筆。”
謝翎摸了摸自己眼角的淚痣,低聲笑了一下,轉身重新回到雪地裡,蹲在地上又捏了兩個。
待他回來時,手裡多了兩個小雪人,一大一小和原先那個一起擱在窗臺上,他拿過崔荷手裡的毛筆,在稍大那個雪人的腦袋上花了一朵小小的花鈿。
“這回像你了吧。”
崔荷笑著點頭,她指著挨在旁邊那個小的,問道:“那這個呢?”
不等謝翎答話,崔荷用毛筆在它眉心的位置點了一點,說道:“你說咱們這個是姑娘還是小子?”
“肯定是姑娘。”
“我也覺得。”
崔荷把三個雪人緊密地挨在一起,趴在窗臺上衝他粲然一笑:“如此可才算是圓滿。”
四肢百骸在她春風般溫暖的笑靨裡找回溫度,謝翎撐著窗臺,越過窗軒,低頭吻上她的唇,酒香混雜著茶香,令人如痴如醉。
茶香四溢,酒意醉人,融融暖意將擱在窗臺上的雪人融化成一灘雪水,再也不分你我。
——正文完——
番外一
天禧元年, 江南暴雨連綿,河湖溢滿,引發水災淹沒農田, 天后接連派遣數位官員赴江南賑災,好訊息傳來之日,恰逢崔荷誕下麟兒。
天后雙喜臨門, 親自出宮蒞臨侯府,給孩子賜名一個禹字,並且為此大赦天下,減免江南三年錢糧賦稅, 改折兌糧,開倉賑災。
自此,天后對謝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