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眾人依次有序的退離寢殿,在殿外耐心的等著。
這個節骨眼,沒有人敢多說一句不合時宜的話,各自都裝作一副憂心忡忡的姿態,長吁短嘆著,希望皇后快些痊癒。
灼染站在一個角落裡,一語不發,只靜靜的觀察著。
約摸一炷香的時間,李聿一襲玄袍翩然而來。
所有人齊齊下跪。
李聿並未叫平身,一雙桀驁陰沉的眸威嚴俯視著所有人。
“皇后受傷了,為毒蛇所致,冊封禮那日,眾愛妃可有發現異常?”
李聿沉聲開口,問。
“嬪妾不曾發現。”
“嬪妾亦不曾。”
眾妃嬪思想一番,便紛紛給出了答案。
李聿將視線落在灼染身上,灼染雖是垂著眸,卻依然感覺到那道凌光如箭矢一樣在她身上橫掃,盤旋。
她想起了之前在長安宮,長意被下蠱的事情。
那日也同今日一樣,李聿宣召所有妃嬪前去長安宮,然後藉著長意哭鬧為由引妃嬪們前去上前抱哄,實則是為了試探出誰是下蠱之人。
之後霍獻容中了招,被揪了出來,在後來,霍獻容便被打入冷宮,然後因謀反而處以極刑。
下場極慘。
想到此,灼染不由一陣寒噤。好在她有極好的剋制力,一顆心也足夠強大,便鎮定道:“嬪妾不曾發現,當時嬪妾犯了錯,被皇后娘娘罰去清掃殿外,對內殿之事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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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犯何錯?”李聿芒光如刺的看著她,眼底浮著肅冷之氣。
灼染坦誠的回道:“當時嬪妾贈皇后娘娘舒顏膏,皇后娘娘誤以為是藥,只覺不吉利,便對嬪妾略施薄懲,說到底,是嬪妾不懂規矩。”
就算李聿當時不在場,可他耳目布遍各宮,想必自然也是知曉的,既然他已知曉,她若避而不談,肯定會引起他的懷疑與猜忌。
所以,這件事,她必須要坦白。
李聿聽罷,緩緩抽回視線,似在思索什麼。
這時,寢殿內再一次傳來閔梓南斷斷續續的痛呼哀嚎,就如同承受割肉剜骨的地獄之刑一樣。
李聿皺眉。
宮外,武安君要求見李聿,與閔家的人跪在那裡久久不起,希望李聿能嚴懲陷害自己胞妹的皇貴妃。
李聿命人將他攔下,不見,後又吩咐夏仕白:“告訴武安君,眼下救治皇后要緊,其餘之事容後再議。”
夏仕白應聲而去,將李聿的意思告訴了武安君。
武安君氣急敗壞,雙手攥握,手背與額頭皆是青筋暴突,拳頭捏的咯吱響。
“將軍,依我看,皇上就是在包庇皇貴妃!”
“就是,自將軍交了虎符,沒了兵權,聖上待閔家一日不如一日,早巴不得皇后遭難,好將那皇貴妃扶上後位!”
“將軍當初就應該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如今兵權被收,皇后又受重傷,閔家怕是要被聖上摒棄…”
“我就說吧,允皇后之位不過是聖上收回兵權的策略,他既能封后也能廢后,隨便找個莫須有的罪名按在我們頭上,就可以讓我等萬劫不復!”
走出宮外,身後閔氏宗族兄弟紛紛發表內心的不滿與憤懣。
武安君頓住腳步,看著前方不遠處的硃紅宮門,咬牙。
如今南越已投誠,東洲已收服,四海之內皆一片昇平,再不需要他這個武安君了,他於聖上而言,是一顆即將被丟棄的棋子。
聖上啊聖上,果真是心狠手辣!
武安君突然冷笑一聲,看著一掠而過的風景。
“若聖上不肯為皇后做主,我會讓他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