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急的聲音傳入耳中,是那麼的不合時宜,頃刻間打散了李聿的執念,一剎那,痴情的眸逐漸戾深,大掌抽離了腰。
相看無言。
一個因抓不住芳心而失落懊喪,一個卻因如何未雨綢繆,又如何找準時機下手而苦思冥想。
帝后各懷心思。
最後他為她整理了衣袍,又將那身五爪鑲金龍紋玄袍脫下披於她肩,起身離開了。
紫蘇和連翹走了來,左右扶著灼染,皆是一副驚魂未定而又欣喜萬分的樣子。
當爾雅的指控宣佈無效時,她們不禁長吁了一口氣。
“蘭貴姬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以為能成功離間陛下和娘娘,殊不知機關算盡,把自己算了進去。”
“她不過是陛下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陛下對娘娘有心,為了娘娘下這麼大一盤棋,只待廢六宮,獨與娘娘執手偕老,論痴情,陛下當真是空前絕後,曠古無兩呢!”
二人一人一句,雙手合十的盛讚著,同時也為灼染得到聖上獨寵而開心。
灼染平靜而淡然的聽著,看著那滿園盛開的牡丹芍藥,只覺可笑至極。為了她?這宮裡一草一木都是李聿的棋子,她自然也包括在內。
他為了達到目的,各種陰謀層出不窮,為權,為利,為了彌補他那偏執的自以為從一而終的愛情。
她本來以為有了西戎和東洲兩大靠山,便可穩坐後位長久不變,然而君心難測,變化無端,她永遠不知道她這顆棋子被李聿移到了哪一步。
她唯一做的就是擺脫李聿的佈局,自己成為那個無慮亦無後顧之憂的下棋者。
灼染收回視線,垂眸看著披於身上的龍袍,柔靜的目光變的鋒利起來。
後來紫蘇與連翹還講了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她們告訴灼染,卯時天未亮她們將上朝的文武百官引去了太液池的含涼殿,理由是聖上身體抱恙,需百官進入內宮聽政,本該將他們引至皇帝的起居殿望夷宮,因二人寅時暗裡接到夏仕白密令,需趁著天罩濃霧之際假意誤引他們入含涼殿瞧瞧‘新景兒’才是正經,後來便瞧見了妃子嬪娥與人一處淫亂的畫面,這些妃嬪皆是文臣武將的女兒和胞妹們,如今親眼目睹她們背叛皇帝與外男私通,他們無法阻止亦無法化解,以致於人人自危如臨大敵。為保住仕途,更為取得皇帝信任,最終齊心一致的跑去大政宮倉惶請罪。
此時群臣定是跪在李聿腳下,將頭磕的震天響。若能取得李聿的寬恕,磕的頭破血流又有何妨,實在不行,也只能向裴子霽那樣大義滅親了。
“在含涼殿時聖上就下旨廢六宮了,憑他們如何求情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那是自然,引他們看‘新景兒’便是讓他們羞愧無地,既無法反對聖上廢六宮的舉措,且又失去進言勸諫的資格。”
灼染聽了耳去,笑著走出花叢:“聖上情之所鍾,用心良苦,真真是世間罕有,本宮甚為感動。”
“可不是嘛,聖上為娘娘做到如此份上,娘娘還捨得辜負他的一片心意嗎?”連翹捂著嘴笑著,打趣問道。
“本宮倒是想,偏聖上不給本宮辜負的機會。”灼染勾唇,漾著一絲甜蜜。
“既沒機會辜負,便與聖上長相廝守琴瑟恩愛好了。”連翹曖昧接話。
灼染作害羞狀,笑而不語。
被二人扶上叢外李聿刻意為她預留的步輦,方回到椒房殿臥眠一陣。待醒來已是晌午,正這時徐壽海前來向她稟報了大政宮事宜。
徐壽海說李聿對內宮私通之事不予追究,亦不會治罪於那些朝臣,不僅如此,還將各宮妃嬪許與那些偷潛入宮尋樂的登徒子。
“因顧慮竇丞相以及南越王的顏面,賢妃竇氏與德妃顏氏未曾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