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昨日我進帳之前便想好要與你聊一聊、嗯,談談心,知你性子不願讓人知道太多我們私密之事,所以我讓丁儉在你進帳之後帶人退到十丈外。”
“並且吩咐,我出去之前不得讓人靠近,包括你的貼身嬤嬤和婢女。”
“十丈的距離,營中鼓聲、風聲、馬嘶聲交錯,除非絕世高手,否則不可能窺聽到帳內談話。”
秋慧嫻:“……”
她緩緩抬頭看著謝長羽,“那我是不是要感謝夫君體貼?”
謝長羽知道昨日自己的確是放浪形骸,自知理虧,神色也難得訕訕起來。
秋慧嫻瞧他流露幾分不自在,倒是心裡的惱火稍稍散去幾分。
又想起他先前神色認真說起坦誠之事,心情也複雜些許。
坦誠二字說來容易,做起來太難。
當你把自己完全坦誠在別人面前的時候,任何東西都會變成傷害你的尖刀利刃。
戴著面具擺著姿態也許不好,但那都是保護自己的堅硬鎧甲。
不在乎,不走心,就會刀槍不入。
秋慧嫻覺得這並不是一件需要專門拿出來說的事情,沉默片刻後溫聲問:“那夫君這次休息多久?”
謝長羽瞧她這姿態便知道,今日談話到此為止,又來公事公辦了。
還一幅他什麼時候能離家回營中的語氣。
是趕他走?
謝長羽心底無端端冒出幾分煩躁來。
真的就說不通?
故意當做聽不懂?
或者是……心底深處惦念著什麼別的人,所以能永遠這麼冷靜端莊,大方的不像是個有七情六慾的正常女子?
這個想法讓謝長羽眉心緊緊擰了起來。
他深深地看了秋慧嫻一眼,淡漠道:“你好好休息吧。”
話落,謝長羽後退半步,利落地轉身離去。
秋慧嫻有些詫異地看著丈夫的背影,直到他背影消失在花紅柳綠之間,她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又惹他生氣了。
他現在真的很容易生氣。
她不想惹他生氣,可他卻又總是生氣。
秋慧嫻怔怔地看著亭臺之外的花樹,雙眸失焦,心裡一片亂。
……
謝長羽當日就回了營。
回營之前讓丁儉去與秋慧嫻告知了一聲,說明營中有事,且最近都要在營中不會回府。
秋慧嫻聽到這稟報,心裡便是一沉。
他這次和以前生氣不一樣。
秋慧嫻本身聰慧,與謝長羽成了夫妻之後,相處時候十分用心,時間長了,對丈夫亦瞭解幾分。
他如果是和以前一樣有一點生氣,都不會傳這種話,說要一直待在營中不會回府。
他讓人傳話告訴她知道,是交代,是維持她夫人的體面。
但秋慧嫻明白,那軍營裡的事情沒多少可忙。
他甚至可以在家中一直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