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虧得公主是真心憐貧惜弱,願意為無辜之人做主的性子。譚女官感嘆,當日留下阮娘,拿了公主的貼子去帝都府打招呼,自然有人去查那位“郎大人”。公主再三強調,不許以勢壓人,一切按律例來。可能作出被人供養三年,忘恩負義,反手就把人禁錮起來,意欲殺害的人,能事什麼好東西呢?
帝都府的效率很高,查一個剛剛攀附上權貴的新進士輕而易舉。這位郎大人不僅在老家有妻有子,路上還演了一出“富家千金賞識落魄文人”的戲碼,騙財騙色,到了京城不敢打良家婦女的主意,才找上了阮娘。
這樣一個人渣,真把事情翻出來,就是一向“用才不用德”的人也被他噁心得夠嗆。他剛攀附上的那家立刻翻臉不認人,他們是想和新秀聯姻,想跟著陛下重用科舉進士的路子走,可也不想一條忘恩負義的瘋狗和自己稱兄道弟。只說自家也是被矇騙了,不僅不理會他的求救,反而踩上一萬隻腳,令他沒有翻身之日。
那位郎大人杖責、刺配,流放偏遠之地,帝都府沒讓這個案子拖過新年。
“是她自己爭氣,我也見過許多人,摔倒一次再也站不起來。或者乾脆安於現狀,渾噩度日。阮娘這樣向上向好的心氣,誰不高看她一眼呢?”景華笑道。
“是公主慧眼識珠,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譚女官這不是奉承,世人對女子的審美是安分從時、柔順貞靜,那些傻子以為把女人關在內院養傻了,自己就高枕無憂了。
“先生今日是專程誇我來了?臉有些紅。”景華捂著臉笑。
譚女官欠了欠身,也笑:“公主真的不回去嗎?立儲大事當前,若無公主助力,殿下一人恐怕無力應對蕭家。”
“還不到時候。”景華還是這句話。
又過了幾日,立儲的風聲突然高了起來,連景華這樣避居別宮的人都聽說了,還不是從秘密渠道傳來的訊息。當一件事人人皆知的時候,事情已成定局。連朝中微末小官都知道的訊息,看來真的是要立儲了。
於是,九皇子一人獨騎上了海棠別宮。
“還不到時候,穩住。就是戲臺上唱戲的,剛出場也是幾個侍衛、童兒,誰家主角一開始就亮相?”還是在當初目送蔣女官離開的高臺,景華把剛煮好的花果茶遞給小九。
“是我養氣功夫不到家,讓阿姐見笑了。”小九呷了一口茶水,酸酸甜甜,猶如此時心境,“阿姐一位說不到時候,可我不知根底,這心實在靜不下來。”
景華眺望遠處群山,問道:“小九,你說若要立儲,該從哪些方面考慮?”
“皇子人品、才幹、出身、子嗣之類。上能孝順父皇,下能壓服群臣,能讓宗室支援,能領武將歸心,再加上出身,大約就是這些了。”
“是啊,宗法、禮教、輿情,都站在嫡子這邊。沒有哪位兄弟有經天緯地之才,能衝破嫡庶的桎梏,所以,若要立皇子,最多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