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在書房裡吟誦過無數遍。可它十年之後才會現世,她倒要看看如今這賤/人怎樣評價,她還能挑出自己詩的不好?
不僅芷陽郡主盯著景華,在座小姐妹都盯著呢。親近如宋知意是知道景華寫過這樣一首詩的,心中憤恨。景華遇到不通的地方,也會請教水平相當的宋知意。其他人則是盼著景華點評,景華的文學素養在小姐妹中公推第一,往日也是她來擔任評委。
“極好。”景華心中疑惑,只評價了兩個字,又轉向原恩嘉的那首《芙蓉》,“最憐紅粉幾條痕,水外橋邊小竹門。照影自驚還自惜,西施原住苧蘿村。”
景華誦讀一遍,原恩嘉微笑聽著,她不信一個小姑娘能挑出錯來,鄭板橋出手,雖然不是千古名句,可也是上等佳作。
“全篇不見一個荷字,只寫村女橋邊照水時的神態,卻把水中荷花之美麗表現得淋漓盡致。原姑娘獨闢蹊徑,一派農家荷塘之景躍然紙上,想必是善於觀察生活的有心人。”
原恩嘉有些忐忑,她這話的意思是在懷疑自己一個伯爵之女,為什麼知道鄉村農家荷塘的景色嗎?別慌、別慌,勳貴在家裡花園搭茅草屋的也有,紅樓夢裡的稻香村不就是裡面砌牆,外面用黃泥糊一層嗎?這是追求田園之樂。實在不行就說自己是在莊子上看見的,她去沒去過莊子,莊子上有沒有這樣的景色,這些人又哪裡知道?李白能夢遊天姥山就能寫下千古名篇,自己這好歹有理有據呢!
“是啊,水中荷花,竟使得西施般貌美的村女顧之自驚、自惜,如此,水中荷花的豔美躍然於詩意中。原姑娘有才!”宋知意補充道。
原恩嘉暗暗鬆口氣,只是單純的誇讚而已,是自己多心了。
芷陽郡主見她們聊得火熱,自己這首詩卻只得兩個字評語,心中恥笑這人虛偽,果然看碟下菜,她寫的就眾人追捧,自己的寫的就避重就輕,略過不談。
“廉姑娘也評評我這首,我也想聽一聽你的高見。”
全家都是白月光5
宋知意怒目而視,景華不願意當面拆穿,是尊重郡主的身份,哪知她不依不饒。宋知意聞言就要上前理論,景華卻一把拉住她。
“這首詩我不能評,我與郡主心有靈犀,這詩如出自我手一般,見著就覺欣喜。評詩要公正才好,如今我滿心的歡喜抑制不住,實在不合做評審。”景華笑著打了圓場,忽略芷陽郡主的語氣,把這當做是學問交流。
芷陽郡主心中咯噔一下,沒想到文人所謂才思是真的,十年後出自她的手,她居然也能看出來。還是說她現在已經寫出了?不可能,不可能,以這女人愛名利的作風,真寫出來不會藏著掖著。
芷陽郡主心虛,見她如此客氣恭敬,覺得自己已是勝了一籌的,預設略過不提。
早就說過,詩會不止作詩填詞,還有許多同好交流往日讀書不清楚的地方。廉景華這個發起者公推芷陽郡主和康伯爵府女公子兩人的詩作為首,那詩也的確精妙,眾人覺得沒趣,三三兩兩散開談論其他。
原恩嘉在旁聽了一會兒,發現她們書上的某些生僻字自己都不認識,真是……佶屈聱牙、掉書袋,埋首在故紙堆裡有什麼用,不知道抬頭看世界!原恩嘉離開這幾個談古文的,去談詩詞那邊旁聽。
原恩嘉沒看見等她走了之後,那幾個小姑娘抬頭狡黠一笑,輕聲道:“再不走我可就沒詞了,這是我從哥哥書房裡拿的,我也不認得幾個。”
“待會兒問景華去,她定然知道。”能來參加詩會的,家中都開明之人,男女一同教導。但男子要科舉入仕,女兒讀書只為陶冶情操,這等艱深的書籍,自然不會要求女兒通讀。
“景華怎麼不作詩,她若下場,哪兒還有她們的事兒。”有個姑娘憤憤不平道。
“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