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機凜然,睥睨天下!
這一招使來只在頃刻之間,所有人尚來不及反應,手中兵刃便已被奪去,這時見得那無數法器鑄成的巨劍,都不由駭得頭皮炸麻,但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竄遍全身!
就連宋氏兄妹與孔無祿都僵住不敢動。
那胖掌櫃亮完這一手,面上卻仍是好說話模樣,彷彿方才是拂去袖上灰塵一樣尋常,溫溫和和笑道:“陛下有令——再動干戈,殺無赦!”
冷月清輝,在那一聲啼鳴之後,均勻地灑落在病梅館前的臺階上。
周滿忽然皺眉,抬首向城門方向看去——
刀兵之聲頃刻間已消無一絕,彷彿有一股極其強橫的氣息在朱雀大道上炸開,但也只那短短一瞬,便收了起來,再尋不著半分蹤跡。
金翅子規鳥,蜀中修士皆知,那是望帝的信使。
老頭兒這麼快就出手了嗎?
周滿實在有些沒料到,一想到城中再無熱鬧可看,頓覺索然無味,不由一嘆:“無趣。”
王恕也聽見城門口刀兵之聲消失,卻沒有她那樣敏銳的感覺,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便問:“怎麼了?”
周滿道:“沒怎麼,反正也跟你沒關係。”
她笑一聲,徑直上了臺階。
兩人已經回到了病梅館,外頭的診桌上不知何時已經放了不少雞蛋、麵餅,甚至一些時鮮瓜果。
一青年此時正好拎著一小罈子酒來,見了王恕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後面卻大著膽子,憨厚一笑:“王大夫,白天是我們糊塗,沒用腦子,差點把您醫館砸了。咳,這酒您就收下,當咱們賠禮道歉了。您嘗不出味兒來也沒關係,將來可以給別人喝嘛!”
話說著,也不管王恕是不是喝酒,只把酒罈子往他懷裡一塞,生怕他拒絕似的,塞完就走,絕不多留。
王恕頓時一怔。
他垂眸看向懷中這壇酒,又看向診桌上那些不知是哪家送的東西,靜默許久,終於還是慢慢笑了起來。
周滿不由道:“看來即便你五感有缺,將來在這條街也能繼續行醫,不會有什麼影響了。”
話說著,她便抬步往裡走。
只是不知為什麼,都這個時辰了,病梅館裡面也沒亮一盞燈,更不見孔最、尺澤兩個小藥童的身影。
周滿忽然覺得不對。
腳步落下的同時,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險之感,便襲上心頭。
“小心!”
她反應極快,看都沒看周遭一眼,先強行扭轉身形,避開了那把幾乎擦著她脖頸劈來的長刀,同時一把攥住泥菩薩的手腕,將他整個人往東面藥櫃那邊一甩。
王恕根本沒來得及思考發生了什麼,人就已經落在了藥櫃後面。
館內西面的陰影中,竟撲出來五條人影!
五個人身形大致等同,皆是黑衣,臉上卻戴一層極軟的雪白麵具,看上去實在陰森又詭譎,讓人說不出地不舒服。
周滿一掌將那持刀之人逼退,掃得一眼,這五人實力皆在先天境界後期左右,與自己相當,心中不由一凜。
她寒聲問:“你們是誰?”
那五人卻不說話,十分默契地分作兩組,一組三人對付周滿,一組兩人竟是朝著那藥櫃後面的王恕去。
周滿一看,眉頭瞬間緊皺,一時也實在分不清這夥人究竟是衝著自己來的,還是衝著王恕來的。
可王恕是個連劍一一劍都擋不住的病秧子卻是事實——
要放任那兩人過去,只怕立時就要血濺當場。
她頓時沒忍住罵了一聲:“晦氣!”
敵人來路不明,即便身負《羿神訣》也不敢輕易使出,周滿一轉腕,竟只能取出自己為應對參劍堂劍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