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堂要的那柄鐵劍,拿在手裡,先一劍盪出,將那衝向王恕的二人攔了,然後迅速回身平削反制襲向自己的三人——
竟是要以一己之力阻擋五名刺客!
這五人顯然也沒料到,尤其是衝向王恕那二人,被她打了個猝不及防,險些受傷。
一人冷聲問:“怎麼殺?”
另一人陰惻惻回答:“先殺這女的。”
話音落竟是半點也不遲疑,這五人彼此間熟悉至極,直接結成一個戰陣,齊向周滿逼來。
周滿瞬間陷入苦戰。
她實力本就沒有高出這些人多少,對方人數還多,她又礙於不知他們底細不敢以弓箭對敵,如何能夠抵擋?
王恕在藥櫃後面看著,但見這五人步步緊逼,而周滿卻是險象環生。
縱然她劍法精妙,可青霜堂給的鐵劍只是一柄凡劍,如何能與這五人手中各有千秋的法器相比?
沒過得幾招,劍刃便已捲起。
他越看心跳越快,情知必須為周滿尋一件趁手法器,方能使她脫險,於是放眼向這醫館中一掃,目光便定在了不遠處那隻梅瓶之上。
僅有尺高的梅瓶,上著天青的釉色,裡頭只插著那枝已經開了許久的病梅。
王恕還記得,那是一個早晨。
夜裡下了雪,晨起時卻聞見一陣暗香,於是將窗戶推開,便見枝頭香雪已綻。
師父十分高興,說:“誰說病梅不能開?你看這枝頭花,必是為你連年照料的誠心所感,為你開綻。病樹前頭,萬木皆春呀。”
那一個殘冬,他本已病得昏沉。
這病梅一開,卻使人心中得了一絲慰藉,一絲希望,於是竟就這般強行咬牙扛了過來。
而這枝梅,至今不曾凋零。
“為誠心所感……”
王恕心中唸了一聲,眸底卻一片複雜,想起了一命先生那天看著他時那其實並沒有隱藏得很好的眼神,不由自嘲地笑上一聲。
不過幾樹普通的病梅,又非靈種,怎會為什麼誠心所感呢?
只是這節骨眼上,已容不得再多想。
他一咬牙,趁著那五人被周滿拖住,竟快步奔至那梅瓶前面,將瓶中那枝梅抽出,高聲喚道:“周滿,接劍!”
周滿面帶狠色,一劍與對方長刀撞上,鐵劍劍刃上頓時又多一道豁口。聽得王恕聲音,她回過頭去,可卻未見刀劍,只見一枝梅花朝自己扔來。
她下意識接在手中,剛要皺眉問他劍在何處,那枯瘦嶙峋的梅枝之上,竟忽然有一股極強的生氣傳遞到掌心。
縱然雪欺霜摧,也要盛放!
只在這梅枝入手的剎那,周滿心頭一顫,不由為之戰慄:“好劍!”
身後那五人見她空門大露,立時抓住機會搶攻上來。
周滿心中微熱,棄了鐵劍,只執著那梅枝如劍一般,返身橫掃——
霎時間,好似搖落一庭香雪!
枯枝瘦梅,極韌極勁,竟蕩起一陣劍風,威力沛然,頃刻將那五人蕩退,而梅枝絲毫無損!
同時身後傳來泥菩薩語速飛快的聲音:“他們修的是五鬼搬運之術,你步法退二進三可破其陣!”
周滿不由笑起來,只道一聲:“好。”
利器已然在手,打起來又豈能有懼?
那五人再度攻上來,她果然以退二進三的步法應對,折梅在手,腕轉如花。疾時如暴雨連綿,殺意凜然;緩時又好似瑤臺落雪,深靜悠長。
王恕還在後面時不時來一句:“那是靈蛇門七寸拳,罩門在面中。”
周滿便揮枝直打對方面中,對方瞬間七孔流血倒在地上。
王恕又道:“他左手有暗器,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