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阮兄!”同行的一人察覺他的異樣,便開口相問。
藏青華服公子回過頭來,微笑道:“沒事,趙兄請。”隨眾人進了鶯歌燕舞熱鬧非凡的萬花樓。
再說梅十三,因為心頭有事,她逛了一會兒便覺得索然無味,乾脆在一個小麵攤前尋個位子坐下。
“哎,這位客官,您想吃點什麼?”一個五十歲左右,穿著深藍粗布衫的老人笑眯眯走了過來。小攤前有三兩個客人在,不過估計快吃完了,老人顯得較清閒,剛才一直枯坐攤前,不時用木勺攪一下鍋裡的熱水,見有人來,他立即笑開了眼。
小麵攤後邊是一間屋子,門戶大開,裡邊的後院有通亮的燈火透出,一名同樣五十歲左右的老婦人端著一摞乾淨的碗筷走出來。此二人應該是一對夫婦,利用前屋作攤檔做生意賺點小錢。
能平平凡凡地生活也是一種福氣,與那些衣食無憂富貴逼人的奢靡相比,例如方才萬花樓前的紙醉金迷,她更喜歡這小巷裡的寧靜與祥和。
小麵攤掛在屋頂房前的幌子隨風飄揚,上邊一個粗大的黑圓裡圈著一個面字,估計是專吃麵食的。
“麻煩老丈來碗涼麵。”梅十三挑了張空桌坐下。
那老丈一臉疑惑:“呃……?”
旁邊客人為之側目,並臉帶鄙夷。他們都是一些粗魯漢子,平時光吃家裡自帶的乾糧粗食,偶爾上夜工不得已買個包子饅頭充飢,或者咬咬牙到這老漢攤前要碗熱麵湯喝喝已算奢侈。這涼麵他們聞所未聞,不過,見梅十三表情不像撒謊,便認為是上佳麵食。在他們心裡,精緻美味的麵食只有大酒樓才有!而眼前這位小哥竟然跑到窮巷裡點貴菜,分明是個谷麥不分的二世祖,可能落泊了,不知天高地厚到這兒鬧笑話來了。
“沒有?那麼拌麵亦可。”梅十三很有眼色,於是改口。
老丈面如菜色:“呃……”
“也沒有?那酸辣面?看樣子也沒有……那您這兒到底有什麼吃的?”梅十三認命了。
“呃,啊,小老兒這裡有麵疙瘩湯,面圓子。”老漢有些瑟縮答,有種小廟撞見大神的羞愧。
一聽有面疙瘩湯,梅十三遺憾中升起一點小興奮,“那就來碗麵疙瘩湯!”麵疙瘩湯也是她的心頭好。
不遠處的陰暗牆角里,一個瘦削的身影縮成一團半倚著牆仿似沉沉睡去……
第二十六回
由於客人少,麵疙瘩湯很快便端了上來。
“呃……”這回輪到梅十三無語!
這的確是一碗名副其實的麵疙瘩湯,包準原汁原味沒新增任何化學物質純天然無汙染的健康食品——一碗除了湯上漂著的幾粒青翠蔥花,便只有麵疙瘩的純麵疙瘩湯!而且像拇指般大的麵疙瘩數量還不少,管飽!
……梅十三瞧著面前的青花白瓷大海碗呆了下,又瞅瞅一臉靦腆提心吊膽站在一旁彷彿等候審判的老頭。不知怎的,雖然在場只有寥寥幾人,雖然他們都沒空往這邊瞧,但她硬是覺得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凝結了!
看這賣相實在沒什麼胃口,如果她這麼說,會不會被人群毆?
遲疑半秒,梅十三拿起白瓷調羹舀了一口,一調羹剛好舀一粒麵疙瘩。她臉色菜了下,硬著頭皮塞進嘴裡一嚼,果然,純正一小撮有鹹味的熟麵糰,跟前世吃的美味簡直天淵之別!不過麵湯裡的面味很濃很香,挺適合這兒的人的胃口與價值觀。
“還可以。”梅十三抬眼,面無表情地衝老人夫婦點點頭。
那老婦人不知何時也出來了,可能感受到這邊的緊張氣氛,她不由自主踱到老伴身邊等結果。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子,但見自家老頭一臉忐忑,她便跟著不安起來。平民老百姓,最擔心惹到不該惹的人。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