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十三這話一出,場內氣氛頓時緩了許多,兩個神經緊張的老人深深鬆了口氣,爬滿皺紋的一張老臉又笑成一朵菊花樣,顯得非常慈祥。
“可以就好!我們只是小店,味道比大酒樓的差多了,小哥千萬別怪。”小老兒笑呵呵地說,他身邊的老伴已經安心到別的桌上收拾髒碗筷了。
“能吃飽就好。”梅十三隻能這樣答。見自己引起兩位老人緊張,她只好很努力讓臉上的表情顯得柔和些。她是閒極無聊想吃點東西打發時間的,沒想過會嚇到人,何況對方是一對相依為命的老人,她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因此,哪怕這碗麵疙瘩湯與想象中差太遠,她還是把它全吃掉了。對於梅十三這種修士來說,一大碗跟一小碗的量是一樣的。她可以不吃,也可以吃很多,完全沒有消化不良的憂慮。
一大海碗的麵疙瘩湯五文錢,這裡估計就是福來客棧店小二說的那間小麵攤。梅十三從左袖袋裡摸了幾下,掏出五文擱桌面上,問前來收碗的老漢,“老丈,請問附近是不是有條河?”
老人一怔,“小哥要去河邊?不可,萬萬不可!如今天色已暗,河邊早已沒人,不安全,老漢勸您還是白天去比較好。”
“無妨,以前在家鄉時經常一人在河邊散步。如今初到貴境,有點水土不服,想去走一遭散散心。”梅十三懇切道。
由於她的堅持,老人無奈,只得給她指了路。梅十三向他道謝後,便沿途而去。
而這時候,一直安靜躺在不遠的陰暗牆角里的瘦削身影,不知何時已然消失……
河邊距離小麵攤不遠,拐過兩條小巷就到了。
很尋常的古鎮風韻,小河,流水,人家,一道石板拱橋橫跨兩岸,岸邊種滿綠意婆娑的垂水楊柳,楊柳枝細葉長隨風輕搖,極具詩情畫意。
小河迂迴曲折,沿途而下,沒多久,梅十三便來到了一個小湖旁。令人意外的是,湖邊竟然有幾盞燈籠懸掛,像為路人照明,又像方便文人雅客夜遊長亭湖邊輕歌。
果不期然,遠遠看見,湖中心有座長亭,裡邊果真有三兩位文人墨客正在把酒言歡,邊上幾名清秀小童侍立斟酒、磨墨。
梅十三靜立湖邊,感受涼風撲面的愜意。此刻夜帶微風,湖水清而有微波,湖邊依然綠柳如梭,湖裡卻是一池殘荷。原來秋風初至,已過了盛夏賞荷的佳期。這真是:秋風吹白波,秋雨嗚敗荷。平湖三十里,過客感秋多。
她正在借詩感慨,忽而從旁跑出一人撞了她一下,連聲道歉都沒說眨眼間溜得不見蹤影。梅十三被撞得踉蹌了下,待定住身形,她眼神泛冷嘴角微揚,轉身慢悠悠跟了過去。
被人這麼一撞,她左邊袖袋裡的銀兩沒了。
瘦削青年一溜煙回了一棟破敗的大屋裡,裡邊三五成群的人躺在地上睡得正香,幾乎城裡的乞丐與流浪漢全部集中在這兒夜宿。瘦削青年躡手躡腳地來到牆角,用腳鋪開旁邊那堆乾草,然後一屁股坐下來,這兒可能是他的窩吧。
躺下後,他得意地從懷裡掏出剛才從某隻肥羊身上摸來的一錠銀子。那錠銀子足足十兩!十兩哪!夠他吃好喝好大半年了!
正當他愛不惜手地摸著那塊熱乎乎的銀錠怎麼看都看不夠時,忽然上方傳來一個低沉沙啞的嗓音:“拿了我的錢,你得替我辦件事。”
黑暗中,一個黑乎乎的身影正靜靜立在他旁邊一動不動,連氣息都聽不到半分,彷彿死人一般。
“是誰?!你是誰?!”瘦削青年嚇得卟聲跳起,手忙腳亂地將銀錠放在懷裡,然後雙手緊緊捂住胸口,生怕銀子被人搶了去。
“吵你母啊吵!誰嚷啊?!再嚷老子捅死你!”他驚恐的叫聲吵醒了在場的人,其中一個更粗著嗓門朝天吼了句。那人睡得迷迷糊糊,沒分清到底誰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