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那種如影隨形無處不在的被窺探感。
重重迷霧中,一條一條線索被抽絲剝繭鋪陳在眼前,連線成一張巨網迎面兜罩而來。
可是怎麼可能——
冷風捲起漫山遍野樹海浪濤聲,前方那個人影在黑暗中如同鬼魅忽而隱沒忽而閃現,難以言喻的熟悉感被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強壓下去,忽地,那個身影旋過頭。
一縷月光如那晚的暴雨撕裂重重迷霧,時野呼吸一窒,視線透過那張密網的孔洞,愕然看到一雙陰冷狠絕的眼眸。
“時野?”
一個身影過來,林誠素站在那裡,手裡端著一壺泡好的清茶,時野抬起頭,眼眶竟是通紅,定定地看了他幾秒,突然朝他伸出一隻手。
林誠素放下水壺過去,隨即被他抓過去,一言不發地嵌入懷中。
時野的身體緊繃如鐵,林誠素被他用盡全力抱著,不安地回抱住他,“怎麼了?”
在一隊所有人難掩驚訝的目光中,時野開口問道,“你剛剛回來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人?”
林誠素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一顆心不由得往下一沉,喉結重重一滾,時野闔上眼睛。
“時野?”林誠素在他懷裡動了動。
時野不肯鬆手,固執地將人抱著,恨不得將身體的每一道縫隙都同他牢牢契合,彷彿一旦鬆手,下一秒這個男人就會從眼前消失不見。
等再次開口,他的聲音竟有些顫抖,“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林誠素滿心不安,當時他有些不舒服,只能拼命回憶,“他在電梯裡,身上穿著酒店的工作服,頭上還戴著一頂帽子。”
“有沒有看清他的臉?”
“距離有點遠,而且我當時頭很暈——”
“他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來做清潔——”
時野猛地看向他,“你讓他進來了?”
“沒有,”林誠素趕緊搖頭,“我說明天上午我們就退房了,那人聽到後沒說什麼,直接坐電梯走了。”
“當時幾點啊,那麼晚了,怎麼會有酒店工作人員來房間做清潔?”劉暢一語道破。
察覺到不對勁,沈清悅問,“時野,那個人是誰?”
早已塵封的回憶溼冷地攀覆上心頭,席捲著難以置信的寒意。
時野一瞬不眨地看著眼前的林誠素,剎那間竟有種失而復得的狂喜。
然而很快,漆黑的眼眸便被冷意覆蓋,時野抬眸看向面前的隊員,面對他們驚疑不定的面龐,許久,沉聲開口,“我有話要和你們說。”
“這人名叫鄒文斌。”
時野將手機上的照片推到所有人面前。
“三年前西城那起特大販d案,他是唯一一個漏網的信義幫成員,當時警方在全國範圍內釋出了a級通緝令,一個多月後,西城警方在距離抓捕地二十公里的山區河道邊,發現一具無名屍骸,法醫根據骨齡判斷出死者年齡和鄒文斌相仿,最後根據右腳踝上一處槍傷痕跡,我們推測,那很可能就是他的屍體。”
所有人低頭看向手機。
照片上的男人戴著金色邊框眼鏡,外表非常斯文,與其說是d販,不如說是大學裡的教授更具有說服力。
“鄒文斌。”
這起案子當時在全國範圍內造成巨大轟動,張巖回憶當時案件的內部資料,“我記得當時那個案子由三地警方聯手,整個信義幫都被一鍋端了,抓了兩百多號人。”
“唯獨就漏了他一個。”劉暢點點頭,看著時野,“所以當年西城警方找到的那具屍體,你現在懷疑不是鄒文斌?”
時野沉凝片刻,“我們應該是被他給耍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