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會兒暖暖的水汽就撲面而來。前方有日光照射下來,洞頂是裂開的,天光從裂口投進照在熱氣騰騰的水面上,的確有天泉的意思。
紅葉指著前方道:“你下去吧。我走了。”說完一個轉身,真走得乾乾脆脆。蘇莫飛看了看我,溫和地說:“在下在洞口等著。”
他前腳剛出去,沒多久,我後腳就跟著出去了。蘇莫飛回頭看著衣衫好整以暇的我,微微驚愕地問道:“怎麼了,唐姑娘?”臉上通紅,我有些窘迫地道:“那個,泉水太深,我、我怕……”自從那次差點在溫泉裡被淹,我對深過膝蓋的水都會本能的害怕。
蘇莫飛抿唇,略微思索,望了眼在洞口攀附著的幾根長長的蔓藤,眸光一亮。他探手扯下一根,一頭纏在我的手腕上,然後另一頭緊緊捏在他手心裡,抬眸對我寬慰地笑了笑,說:“唐姑娘只要用力扯一下蔓藤,在下立刻就過去。”
我褪去身上的衣衫,小心翼翼地扶著光滑的泉壁往下滑,當泉水漫過胸口時,我的心幾乎跳出了嗓子眼。那種被水溺的窒息感突然湧上心頭,我心慌地連忙想要爬上去,卻在目光掃過系在手腕上那根蔓藤時,停住了所有的動作。
蔓藤的另一頭,繫著蘇莫飛。這個認知,讓我慌亂的心情奇蹟般慢慢平復了下去。
在水裡泡了快半個時辰,按照紅葉所言,胸口覺得滾燙難耐時我就可以停下了。我先解開手腕上的藤蔓放在地面,然後爬出了天泉,草草擦了擦身子上的水,將擱在岸邊的衣服穿上。
等我弄完這些走到洞口時,蘇莫飛驀然回頭看到我,眸中閃過一抹安心的神色,鬆開了他手裡緊握的那根藤蔓,走到我身前道:“唐姑娘覺得怎樣?”我回答他:“很熱,體內的血液都發燙了。”蘇莫飛點頭,“這就對了。”
我裹好那件厚披風,隨著他踏出洞口,渾身登時一個激靈。
洞內溫暖如春,洞外冰天雪地。
突然的冷熱夾擊下,我忍不住低頭打了個噴嚏,接著一件還帶著體溫的披風蓋在了我肩膀上。我驚訝地看著蘇莫飛。他錯開了視線說:“唐姑娘小心別受了風寒。”說完徑自邁開步子往小屋的方向走去。
快走到屋前時,蘇莫飛抬頭看向天空,喃喃道:“可能有場大風雪。”我也抬起頭望了眼,只見鉛灰色的烏雲堆積在天邊,越積越厚,確是風雪來臨之勢。
我驀然想起,問蘇莫飛道:“那紅葉前輩她獨自在外面不會有事吧?”蘇莫飛略微思索,“在下去找找。唐姑娘先進屋。”
蘇莫飛離開沒多久,天空就開始飄起雪花。隨後雪越下越大,狂風像暴怒的野獸,呼嘯著,猛烈撞擊在牆壁上,整個房子都有些不堪重負的顫動起來。
我坐在屋內等著蘇莫飛,卻久久沒見他人影。
開啟窗,風雪已經掩蓋了所有的路,天地間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費力地闔上窗戶,我猛然間有一種錯覺,蘇莫飛就此不會再回來。這個念頭讓我心悸到不行,還有些心慌。
就在這時,有人叩門。
我驚得跳了起來,慌忙上去將門開啟,看到站在外面的那道熟悉的身影時,激動的對他說:“蘇莫飛,你終於回來了。”蘇莫飛聞言微微一愣,而後回道:“嗯,可惜沒找到前輩。她或許找到地方避風雪去了。”
他說的什麼我都沒細聽,我只知道不用再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就像當初被娘藏在那個水缸裡一樣。我見他身上已經堆了不少的積雪,讓他脫下披風將雪抖掉,側身讓開門道:“進來吧。”
蘇莫飛站著沒動,嘴唇被凍得有些發白,聲音依舊溫潤:“唐姑娘進去吧,在下回後面的屋子。”我驀然記起那日紅葉的話,脫口而出:“前輩不是說那屋子擋不住風雪嗎?”蘇莫飛只是溫和地笑笑:“沒事,你進屋吧,彆著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