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
他壓低聲音:“我自出榮京,便給家中去了信,說了我倆的親事,又在半途上收著了回信,你可要瞧瞧?”
禾苗紅了臉,輕聲道:“瞧就瞧,誰還怕你不成?”
“死鴨子嘴硬。”圓子捏了她的臉頰一下,遞過一封信。
信是鍾唯唯的親筆家書,慈母之心躍然紙上。
很詳細地問候了他們倆,又介紹了家裡人的情況,讓他們別擔心,大家一切都好,筆鋒一轉,說兩家人已經談妥,由雙方父母做主,按照民間的規矩交換了庚帖,卜算之後,上上大吉。
如今已在著手二人的婚禮事宜,只等他們回家,便要廣宴天下,為二人完婚。
末了抱怨,老大不小的了,早就該成親啦,平安順遂,早日歸家。
禾苗依靠著圓子,有種塵埃落定之感,二人交握著手,看著明明滅滅的炭火,全身心都是溫柔。
二人促膝交談到天明,圓子用平淡的口吻描述他在榮京經歷的一切。
“他和貴妃被軟禁,說是貴妃腹中有皇嗣,魏紫昭想以此要挾太子,太子卻也設法讓魏紫昭中了蠱,雙方鬥法,貴妃被毒死,皇帝驚恐之下,不得不向魏綿綿求助……
我隨她入宮,藏於暗處,待魏不懼聞訊趕來,潛入東宮近侍之中,待他三人吵得不可開交之際,縱身躍起,殺了靖中皇帝……事後將頭贈與魏綿綿……”
禾苗崇拜地注視著圓子,她雖是見過的大場面多,但當眾割下並帶走靖中皇帝的頭顱,再全身而退,她自問是有些難以辦到。
第214章 無與倫比
“也就是說,現如今,靖中皇帝身首不全?難不成棺槨裡是一顆金頭?”
禾苗好奇心不減,“我曾聽聞,古代有皇帝遇刺失去頭顱,遍尋不得,只好用金頭代替,當時不信,沒想到竟在現實中遇到了。”
“不,魏綿綿把人頭還回去了。”圓子喝一口茶,神色有些複雜。
魏綿綿收到靖中皇帝的頭,並沒有她以為的那樣開心。
她為一小點事情對圓子大發脾氣。
圓子很明白她的心理,她痛恨皇帝,說到底不過是因為不曾得到父愛,實際上她很渴望父愛。
因此皇帝死後,她這個陰謀策劃者反而比魏不懼、魏紫昭更加傷心難過。
圓子正愁找不到機會順理成章地離開她,見她如此,當即告辭離開。
禾苗意猶未盡:“她就這樣放你離開了?沒派人追殺你?”
圓子摸摸她的頭:“沒有。”
禾苗嘆息:“我還以為,她會立即後悔,再追上來,拉著你痛哭流涕,說自己是豬油蒙了心,不應該對你大吼大叫,再哭訴自己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你了,求你留下呢。畢竟你這麼出色。”
圓子的神色略有些古怪,淡笑:“你想得可真多。”
禾苗貼近他:“你在心虛。當初你身邊留下的六名暗衛,只剩下兩名,他們到哪裡去了?都折在靖中皇宮了麼?”
二人對視良久,圓子終於輕嘆:“好吧,她的確追上來了,不單是求我留下,並且因為我受了重傷。”
“昂?”禾苗仰頭驚歎,她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你就不能把話一次性說清楚麼?我難道會千里追殺她不成?”
圓子誠懇道:“你當然不會千里追殺她,我卻不想你為此不高興,再節外生枝。若你不問,我便不談,你若問了,我說了就是。”
他離開榮京的過程並不那麼美妙,他是趁著魏紫昭與魏不懼撕架的時候離開的,卻莫名被一群人盯上。
他猜測那應該是魏紫昭或是皇長女遺留下來的刺客精英之屬,這些人未必就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卻憑著直覺懷疑他是一條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