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陛下有何吩咐?臣一定盡心盡力為您辦好差事。”
重華沒好氣的伸手:“拿來!”
鍾唯唯不明白,反而後退了一步:“請陛下明示。”
重華跳起,粗魯地自她手中奪走紙張,展開一看,神色倏忽變幻。
咬牙將她最為得意的那幅書法作品撕爛,再揉成一團,狠狠砸到地上,大步往外走,走過她身邊時,惡意朝她撞去。
鍾唯唯利索躲開,腳底一滑,險些摔倒,慌慌張張胡亂一抓,正好抓住了重華的袖子。
重華居高臨下朝她看來,眼神危險又可怕,幾乎是想將她撕成碎片的暴怒。
這麼暴躁,大概是韋柔沒伺候好他。
再不然就是,韋柔藉著韋太后的勢得罪了他。
鍾唯唯迅速收手,後退一步,很誠懇的低聲建議:“若是韋貴人不如意,陛下要不要臣使人去知會呂貴人,讓她來伺候您?這樣比較符合陛下的利益。抬一下呂氏,韋氏就會老實不少。”
這個女人究竟有沒有心?他的所作所為在她眼裡大概只是一場笑話吧?
重華額頭青筋亂跳,伸手握住她的肩頭,啞聲道:“真後悔從萬安宮手裡把你搶出來。”
鍾唯唯想到他用才碰過韋柔的手碰她,由來一陣噁心,猛地格開他的手,恨道:
“陛下若是想要微臣安心為您籌謀聽用,就不要總是這樣惡狠狠的。誰招惹了您,您就找誰出氣,幹嘛總是拿我出氣?
這麼看不順眼,早點弄死我好了,除此之外,要弄死誰都可以,別和我說!”
重華定定看她一眼,收回手,轉身快步離開。
月色蒼茫,他的背影既瘦削又挺直,看上去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孤劍。
鍾唯唯自覺從中看出了幾分悲傷寂寞之意,隨即又搖頭,他就算是悲傷寂寞,那也是他的事,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他背叛過她,又禁錮了她,他是人間高高在上、生死予奪的帝王,她只是個無依無靠,除了這條命之外什麼都沒有的孤女。
韋柔從後面走出來,衣衫不整,慵懶羞媚,衝著鍾唯唯炫耀地道:
“陛下真是忙啊,我勸他歇一歇,他也不肯,說是國事繁重,不能耽擱。我雖然心疼陛下,卻也不能拖他的後腿,不過……”
她滿意又害羞的一笑,“陛下真是精力充沛極了。”
鍾唯唯噁心得差點沒吐出來,韋柔這是告訴自己,重華才剛臨幸了她,又能接著處理國事嗎?
韋柔見鍾唯唯不出聲,自以為刺激到了她,得意洋洋:“鍾彤史你也別難過,好好伺候著,也許哪天陛下心情好,也會賞你個機會,咱們還能姐妹相稱。”
“嗯,韋貴人說得不錯,陛下因為太過心疼您,所以都把記錄給撕了。他這是怕您樹大招風,引起別人嫉妒眼紅呢,您一定要體會陛下的苦心。”
鍾唯唯哈哈一笑,虛虛朝韋柔行個禮,揚長而去。
在宮中,對於宮妃承寵這件事來說,彤史的記錄尤為重要,無記錄便意味著宮妃不曾承寵、或者是不被承認,不管怎樣,傳出去都是個天大的笑話。
韋柔出身高貴,自小驕傲,哪裡受得這種侮辱,何況她剛才真的是功虧一簣,人都來了,卻沒碰她。
重華還很關心的問她是不是沒洗澡,有異味,真是奇恥大辱……
韋柔咬牙切齒的砸了一大堆瓶瓶罐罐,大哭一場。
哭完了又嚴令宮人閉嘴,不許把這事兒傳出去。
鍾唯唯走出芝蘭殿,重華已經走了,帶走了所有燈籠和人手。
她孤零零地站在那兒,看一眼月色下張牙舞爪的重重宮闕,由不得有些害怕。
重華臨行前的那一眼,她看得分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