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她這輩子都還不了。
“新兒,你瞧,武兒他睡著了耶!”耿世徹喜滋滋的說,現在能將武兒哄睡已被他歸類為“重要成就感”那一項。
築新靠了過去,武兒那微紅的臉頰好可愛,他的眉又濃又剛硬,像極了原揭陽,還有唇也是,簡直就是他的翻版。
如果讓原揭陽見到了武兒,他絕不會認不出這是他的兒子,他們的臉孔實在太相像。
看著築新那凝神不動的微妙眸光,耿世徹瞭解的一笑,忽而輕聲問她:“這樣好嗎?”
“什麼?”築新看著他,不懂他這突然一問是在問什麼。
“新兒,孩子都出生了,而你卻決定不通知揭陽,這樣好嗎?”從築新下了這個決定以來,都已經過了二十幾天,耿世徹仍是覺得不妥,“這對揭陽來說,好像不怎麼公平,他從來不知道你們曾經有過肌膚之親,當然也不會想到你會為他生下孩子,過去已經飽嘗分離之苦,你不考慮再給你們彼此-次機會?”
築新靜默了半晌,然後搖了搖頭。
“我不想揭陽因為孩子而要我,你不明白他對汪暮虹的感情,汪暮虹才過世一年,他不會回來的。”
“你確定他對汪暮虹的感情有你想像的那麼深刻?”
她低嘆了一聲,“我親眼所見。”
“眼睛看到有時候也不能作準。”耿世徹並不以為然。
“不是有句話說,眼見為憑嗎?”築新很快的說,眼底一片平靜,“世徹,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別勸我,好嗎?惟有這件事就讓它順其自然吧!過去我偏要強求,或許就是因為那樣,而違逆天意,反為家人招來了禍端;現在我什麼都不想求,只要能好好帶大武兒,那就是我最大的安慰。”
當事人都已經看得如此透徹,他還能說些什麼?
但是耿世徹有種感覺,築新的故事不會就此落幕,必定還會發生些什麼人們所不能預料的,也或許往後的歲月,她真會帶著武兒就這麼一直單身下去,惟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會一直守護著他們母子倆。
日子一天天的過,四季在變動著,天氣輾轉進入了炎熱的夏天,武兒像遺傳到築新豐富的生命力似的,才一歲半呢,就已經好動得不得了。
武兒會講簡單的話,也已經會走路,在廳堂、迴廊、花園裡四處走走是他的嗜好之一,若讓他在特別為他搭起的小水池裡玩那就更不用說了,會讓他樂得直咯咯笑,百分之百像透了築新酷愛游水的性格。
築新最安慰的一點,就是耿世徹將武兒教得非常有禮貌,也非常紳士,換作是她,根本拿武兒這頭頑皮牛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活力無限,只有耿世徹有那種精神陪他玩完了這個,再玩那個,兩個人經常玩在一塊就是大半天,難分難解。
像現在不就是嗎?瞧瞧那裡,小傢伙怕熱,脫光了衣裳整個人在小水池裡快樂的拍打出水花,而耿世徹則赤裸著上半身,也陪他玩得不亦樂乎,武兒笑眯眯的左一句爹,右一句爹,雖是男孩子,他撒起嬌來也不輸給女孩子哩!
築新就坐在池子旁的六角亭裡,她凝望著他們倆,那種錯覺又恍恍惚惚的來了,她常常會覺得,好像耿世徹真的是武兒的爹似的。
唉!這樣也好,就這麼忘了過去的一切吧!現在的她,已從一個無邪的少女變成一個孩子的母親,她已懂得當初爹孃對她的苦心,也試著去體諒原揭陽失去妻子,而甘心去為妻子事孝的心情,更懂得耿世徹這兩年多來對她的好,是多不容易作到的氣度。
如果當初她能有現在的智慧,或許就不會將自己的感情處理得一團糟;而不就也因為年輕、青澀、幼稚,所以才會去愛得那麼認真和無怨嗎?
“夫人!夫人!您有客人哩!”代總管吳伯遠遠的在朝她招手,方伯被耿家老爺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