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城去處理一些事務,要半年才會回來,所以耿世徹才又找了也很和善的吳伯擔任代總管。
築新拭了拭額上的小顆汗珠,站了起來。
吳伯領著來人走近了,築新呆望著吳伯身後的那個頎長人影,一時間恍如夢中,連吳伯說了些什麼和退下了也不知道。
築新不能呼吸了,她整顆心臟都在擂鼓似的跳動,看著他,他也看著她,時間像在一瞬間凝住不動。
耿世徹也注意到這邊的不對勁,看到那安靜對望的兩個人,他先是一怔,然後就笑了,那唇際邊緣微微漾開的笑意漸漸擴大,也是時候了,終於讓築新給盼到了。
原揭陽凝視著眼前這個小女人,她一身月牙白衣裳,長髮整齊的綰起,額上有小顆汗珠,不施脂粉仍是眉目如畫,她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少了份跳脫飛揚,但卻多了幾分優雅;清靈、溫柔、細緻和成熟。
“你——過得好嗎?”他先開口了,大概是長途跋涉的關係吧,他的音調有點啞。
築新出於本能的點了點頭,如果他是指物質上的,耿世徹給她的相當豐富;如果他指的是心靈,那麼,她說不出來自己是好還是不好。
“你呢?”她腦裡一片混亂,除了順著他的話也問了相同的問題之外,似乎找不到什麼寒暄的場面話可說。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突然的出現在她面前?這讓她一點準備都沒有!盼了這麼久,也想了這麼久,她該要讓他見到自己最完美的一面才對呀!
築新下意識的理理髮鬢,不禁懊惱起今天為什麼不穿那件淡鵝黃色的衣裳?那件衣裳至少會將她的臉色襯托得容光煥發些,而不是像這樣慘白兮兮的;還有,她怎麼就老是不記得該塗點脂胭水粉呢?這麼紊……
幾百、幾千種懊惱都在見到原揭陽的那刻開始,懊惱過後,她不禁暗笑自己的傻氣。
是呵!都作母親的人了,見到他怎麼還會像個小女孩似的手足無措?她剛才不是才覺得自己又成熟又懂得思考了嗎?怎麼現在那些她引以為傲的東西,在一瞬間全不翼而飛?而眼前看到的只有他,心中也只有一個名字:揭陽!揭陽!
他們的眼光繼續膠著,彼此都有千言萬語,卻又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娘!娘!”武兒套了件可愛的小衣服笑嘻嘻的往她這邊跑來了,他短短的腿跑得還不穩健,顛顛倒倒的,築新連忙蹲下張開雙臂,等著他投入懷中。
“娘,武兒乖!”小武兒撒嬌的膩在築新懷中,一邊用軟軟的童音稱讚自己。
“嗯,武兒好乖。”
築新站起來轉過身去,她唇角帶笑,武兒唇角也帶笑,這幅母子圖不禁讓一直看著他們的原揭陽迷惑了。
那孩子太像他了,無論是眉、是眼、是鼻、是唇,乃至於臉形和毛髮的濃密都和他如出一轍,這分明就是他的孩子!
他的眼光轉到了築新臉上,看到她神情的那一剎那間他明白了,武兒確實是他的孩子。
築新隱忍多時、苦撐著的淚,終於在他面前不自覺地落下來……
經過與耿世徹的一番秉燭長談之後,原揭陽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那破廟中的謎底終於解開了,也知道了自己有一個一歲半大,小名喚武兒,初次見面的兒子。
“我們有好久不曾這樣好好的坐下來談話了。”耿世徹微微一笑,他們兩個大男人上一次像這樣的談話,已經是很遙遠、很遙遠以前的事,那次也是為了築新,當時原揭陽到逐世山莊拜訪,邀請他作築新的老師。
回頭想想,沒想到事情已經隔了那麼久,時間還真是世間最不留情的東西呀!
原揭陽凝視著青甕茶杯,徐緩說道:“是很久了。”
“新兒也吃了不少苦,這回你不會再離開她了吧!”耿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