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憐兒點頭,她聽懂了夫君的意思,憐愛自己疼惜女兒。她忍不住撫著仍舊平坦的小腹笑起來,這裡若是以後有了寶寶,景然一定會做個好爹爹的。兩人次日便去了那求子廟,顧景然抓著憐兒的手,與她十指相扣,一同在佛前虔誠的三跪三拜期待一個新生命的降臨。
春宵苦短,十多日的纏綿也嫌不夠,動身那日早上顧景然早早醒了抱著憐兒捨不得放手,他說不出為什麼,只是不想與她分別。那時他心裡還笑自己兒女情長,然而回頭再看卻是肝腸寸斷。本以為只是分開半月,可那日一別卻成為他此生最悔恨的決定。而昨夜裡憐兒為他收拾行囊,想了又想還是紅著臉把貼身穿的一件小肚兜悄悄塞進了他的衣服間藏在,那時她只是想著夫君開啟衣服看見那小肚兜後無奈又好笑的模樣,卻殊不知這是她給顧景然留下的唯一念想了。
十三
冬夜的草原透著沁骨的寒氣,長風吹過捲起碎雪,窗外是嗚嗚的呼嘯聲。建在北陸鐵浮屠大營邊的碉堡如黑夜裡高大而沉默的武神守衛著不遠處的都城。在這個圓形碉堡的底層,關押著近百名東陸女子,她們都是從新抓獲的俘虜中挑出來的,多半年紀都在十幾歲到二十來歲之間,其中自然不乏很多處子。鐵浮屠只是北陸征戰十萬大軍中的一支隊伍,卻因為將士驍勇善戰配合鐵甲與戰馬,幾乎戰無不勝,因而北陸人直接以此來稱呼整個大軍。
這樣被寄予厚望的軍隊理所當然地擁有挑選女奴的權利,因為男多女少北陸的女人根本沒法滿足軍隊的需求,俘虜來的東陸女子自然成了主要的軍妓。
夜已深,可是地牢裡依然聽得見女人們小聲的哭泣和抽咽。憐兒靠著腳銬,和蘭蘭與青青抱成一團靠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裡相互取暖,兩個小姑娘白天哭累了,晚上倒是沉沉睡去,只是都抓著她的手不肯放開。
憐兒摟著熟睡的妹妹們,抬頭去看高牆上的小窗,外面是無盡的黑夜。如果說剛被抓時,她還期望著會被襄王的軍隊救走,可隨著時間推移,兩個月過去了,如今她們被關入了北陸皇城外的地牢,那一線希望變得何等渺茫,一顆心悠悠沉到了湖底。
憐兒有時真的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睡著了再睜眼,便能看到夫君帶著寵溺的笑容將自己摟進懷裡安撫著。可是一次又一次被女人的尖叫或慘呼驚醒,日復一日地看著那些高大強壯的北陸蠻子說著她們誰也不懂的話,只覺得以後的日子一片黯淡。
她很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最初,閉上眼就是被擄走時滿地的屍體和鮮血,耳邊只有雜亂的尖叫聲。現在,更大的恐懼來自與野蠻的北陸男人。這個牢房裡關了近四十個女人,大部分是其他地方擄來的平民女子,只有幾個眼熟的,大抵都是襄王部下的女眷。
先前憐兒看到幾位高壯的北陸老婦來挑人時,就有了不詳的預感。儘管她在覺察到護送的隊伍被攻擊時,已經讓小姑們抓了泥灰塗抹露在外面的肌膚,長途跋涉下來她們灰頭土臉如乞丐一般,可因為她們的身形和嗓音,還是被挑了出來。沒想到上午才被關進這個新的地方,下午就發生了憐兒最不願看到的事。
地牢裡一共四個牢房並排設在最裡面,除了靠牆的那面,其他全部是鐵柵欄。正對的一片空地上鋪著乾草和獸皮,兩側是解手用馬桶,再遠就是靠門邊的幾間掛著門簾的空屋子和獄卒們休息吃飯的地方。下午,突然湧進來五個男人,個個高頭大馬,露著結實的肌肉,只見他們跟看守的獄卒說了什麼,然後就接過他們遞來的鑰匙,開啟了隔壁的牢門。 那牢房裡的女人們如受驚的鳥雀一般尖叫起來,相互推擠著想要躲開那些男人,但她們都帶著腳鐐,哪裡跑得快, 落在北陸武士的眼裡就像小雞一樣,很快他們就各自挑了一個女人或拎或扛的出來,隨意的丟在了空地鋪著獸皮的草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