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清香的微風拂過面頰,讓清洛想起昨夜大哥那令人顫抖的擁抱,忍不住面上一紅,偷眼瞥了一下蕭慎思,卻見他眉頭微微皺起,面容嚴肅,好象在想著一件十分棘手和為難的事情,不由有些擔心:昨夜,大哥的恩師到底和大哥說了些什麼呢?
與公孫影一家在南門會合,一行九人策馬揚鞭,直奔西南而去。
晨風中,一個孤寂的白影悄然立於城牆最高處,默默地看著眾人的背影消失在濛濛晨霧之中,眼中掠過一抹苦楚,他輕聲長嘆,低低道:“三妹,洛兒,你要等著我,給我一段時間,縱是血枯骨衰,縱是靈魂永無歸宿,我也要讓慶解兩氏的仇怨在我們身上消解,我不會讓這仇恨再繼續下去了,就讓它在我們這一代止住吧,你一定要等著我!”
一個人影悄悄地靠近他,見他面容悲悽中帶有一絲決然,忍不住也嘆了口氣,輕聲道:“少主,快回去吧,主子說了,如果您真的想他們能夠順利到達青國,就該去做好您要做的事了。何況,這青國,您遲早也要去的。”
白影呆立著望向西南方,極目天際,只餘白色的霧靄,將一切遮掩在它的輕紗之下,悵然半晌,他終轉身離去。
眾人策馬揚鞭,一路南下,當暑氣漸濃之時,終趕到了天青兩國邊界處的劍江邊。這一路行來,蕭慎思與清洛並轡而行,兩人一懷喪親之痛,一存身世之疑,但心裡均清楚合力救回小康才是當務之急,遂都將那愁思疑雲拋開,日夜兼程,與當日從燕國回來時心情大不相同。但奇怪的是,雖急於趕路,言談不多,兩人卻都感覺於短短的言語談笑中默契漸濃,心似乎靠得更近了。
只是有一個話題,兩人卻皆在逃避著,雖然心中都在思念擔憂著那個人,卻誰也不肯先說出來,誰都不願去觸及這一道深深的傷痕。
這一路上最為放鬆的大概就數白貂雪兒了,它一時臥於清洛的懷中,一時又躍到蕭慎思馬上廝混,偶爾又去懷玉胸前撒撒嬌,竟是十分的快活。
劍江位於天青兩國邊界,形如其名,江面狹窄,江邊峽谷陡峭,水流湍急,此時正值夏季,江面白氣翻湧,江水橫衝直撞,掀起如雪巨浪。眾人策馬行在山路上,望向腳下神秘莫測的峽谷和江面,不由都感嘆大自然造化之神功。
青翠山巒上,雲層漸漸的厚密起來,天空也逐漸的陰沉下去,清洛感到有霏霏細雨灑在面頰之上,抬起頭來輕笑道:“下雨了!不過好在是小雨,不怕!”
有音聽言笑道:“洛兒,這你可就不知道了,這劍江邊的小雨是轉瞬就要成暴雨的,咱們得快找個地方躲雨才行!”經過這麼久的相處,清洛和有音等人早已情如手足,聽他們一直是“李小姐”“李姑娘”地叫喚,便提出異議,最後大家一致議定喚她“洛兒”,方才罷休。當然了,她卻不知,有音等人心中自是恨不得直呼她“將軍夫人”或“大嫂”才好。
清洛奇道:“有音,你怎知道?我看這雨還小著呢!”
蕭慎思回過頭笑道:“有音幼年便是在這劍江邊度過的,所以他才會說青國的各族語言,聽他的,大家趕快往前行,看能不能找到地方避避雨!”他話音剛落,黃豆大的雨點便打了下來,眾人忙催馬疾行,轉過一處山坳,見到前面有一涼亭,急忙下馬奔了進去。
剛在涼亭中站定,便見四周已是白茫茫一片,雨氣蒸騰,將青山綠水統統籠罩在了它的白光之下。
清洛吐了吐舌頭輕笑道:“還是有音說得準。” 側頭見蕭慎思髮間眉梢還掛著雨珠,忙從懷中掏出絲帕,輕輕替他擦拭。眾人見狀,都悄悄地將頭轉了過去,嘴角卻都浮出一絲笑容來。
清洛忽見蕭慎思頸中掛著一方玉佩,奇道:“大哥,你什麼時候戴上這玉佩了,以前怎麼沒有見過?”
蕭慎思苦笑一聲:“是恩師給我的,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