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才覺著自己躺在床上,滄瀾霄躺在外側摟抱著我,焦急地盯視著我,不停喚著我的名字。
我忽而覺得恍惚,到底這穿越是不是就是我的一個夢境?現下我夢境裡的人消失了,指不定本就不該存在的,所以會逐漸消失。而後,這個夢境也會消失,我便會一覺醒來,回到了現代?
“鳶兒,你說說話,好麼?不要這樣。”滄瀾霄將我按在他的胸口,聲音呢喃近乎哀求。我目光轉向桌案,張了張嘴出不了聲。滄瀾霄會意,為我拿來茶杯,小心地扶著我飲下些。
“孃親是怎麼死的?”我乾啞著嗓子問道。
“說是今日不慎失足落水,待得上岸,已近身死。”滄瀾霄小心翼翼地望了我一眼,見我神色沒有異常,才繼續道,“可我尋到了你那丫頭柳眉,她,幾被滅口!”
我心中一驚,沈孟川要殺了柳眉?“孃親既是落水,又與柳眉何干?”我按下胸中翻湧的濁氣說道。
“是婉如。”滄瀾霄嘆道,“她恐是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已徹查,沈孟川為了避免牽連甚廣,才推出大夫偽言你孃親溺水,實則中毒身亡。”
竟然是她!許久不曾提起,我都幾乎將她忘記。我現在無比地痛恨自己先前太過心軟,未得斬草除根,留下隱患,現在害的卻是芹青!芹青是因我而死,是婉如用來洩憤的!“婉昭在哪?定是那賤人教唆的!”我尖叫道。
“她過兩日便要嫁與定遠王世子,那本就是我為她安排的一招死棋,可惜竟讓她做成了這個!”滄瀾霄滿面悔恨,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柳眉呢?她在哪?”我驚呼,“你著人修書莫憂,讓他將鳴翠還給我!”我現在不能讓任何一個我所親之人再受到傷害,我一定要保護好她們。
“柳眉已送去我的府邸,稍後我便派人修書。”滄瀾霄小心地握著我的手,輕輕撫摸,企圖讓我安定下心神。
我一把推開他,衝出屋去,滄瀾霄雖想阻攔,卻也不敢過分,害怕傷著我,只得跟著我。我匆匆跨出院子,劈手便奪過侍衛手中寶劍,滄瀾霄驚懼異常,本欲搶過,卻被我用劍尖指著,尖聲道:“你不要靠近!帶我去找婉如!”
滄瀾霄暗暗吁了口氣,“我這便帶你去,你莫要,莫要,唉……。”他不知如何勸慰,只能帶路。卻仍是忍不住開口,“只是你現下若殺了她,必定引出波瀾。可我素來知曉你的心性,若不讓你去,你定然永世難安。我,真的茫然了。”
“縱然我身死,亦要手刃弒母仇人,還何談聲名波瀾!”我滿心只有一個念頭,便是用我手中利刃,舔上婉如和婉昭的喉頭,讓她們血濺當場,方消我心頭之恨。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寧。這個念頭在我腦中瘋狂地竄行著,手指緊緊扣住劍柄,劍面照過,我的眼中猩紅一片,面上冷厲仿若地獄修羅。
便是這樣,所到之處無人不避,無人不退,我便一路無阻,到了關押婉如的地方。小小的一間柴房,一腳踢去,那門不堪重負地晃悠著搖開。婉如登時站起,冷冷打量著我。她如今豔色不再,難掩憔悴,明眸之下帶著烏黑的眼圈,髮髻散亂,形狀癲狂。
提劍指去,三尺劍光便直對她的喉頭,婉如面現驚恐,本是後退一步,可見著滄瀾霄以後,卻是挺起胸膛與我對視。
“你這賤婦!都是你害了我,把我弄成這般模樣!”婉如尖叫道,纖纖玉指直對著我,狠狠望著我與滄瀾霄,她面色蒼白,痴痴望向滄瀾霄,面帶哀慼,幾近嗚咽,“太子哥哥,如若不是她害我,我才是你的太子妃啊!當初,你為什麼袖手旁觀?若是你驅趕了那條狗,她的毒計也不會成,不會讓她取代了我的位置。你為什麼這麼狠心,為什麼?”
“當初,我被你糾纏得很是厭煩,又怎會出手相助。”滄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