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淡淡瞟向別處,面上神色古井無波,仿若事不關己。
“哈哈哈哈哈!”婉如笑得淒厲癲狂,“你殺了我吧!沈婉鳶,來啊!我從未想過,我竟會毀在你的手裡!”
“如此,也太不盡興。你哪隻手使的毒藥?”我劍尖移至她的手邊,婉如的右手本能地往後一縮,我微微眯了眯眼,手腕翻轉間,血色四濺,一隻玉手便怦然落地。
女子淒厲的叫聲久久不散,婉如握著斷腕跌倒在地,不敢置信地看著我,眸中具是駭然,身子因為劇烈的疼痛瑟瑟發抖,涕淚橫流。
“鳶兒,你!”滄瀾霄走上前來,握住我的肩膀,擔憂道,“你這般,還不若給她個痛快。”
“太子哥哥!”婉如尖聲道,抬著蒼白的小臉看著滄瀾霄,身子蜷縮著,顯然痛到了極點,“如此,毒,毒婦,你,竟然……”臉上冒著汗珠,那手腕處露出的森森白骨因著血肉的相襯更顯駭人。
我心中亦是一跳,轉眸看著滄瀾霄,他,會對這樣的我厭惡吧?畢竟不管在何種時代,男人總是希望自己的女人善良可愛,正如希望自己的女人冰清玉潔一般。
“她惡毒不惡毒與我無關!”滄瀾霄微吸了一口氣,堅定道,“只要她在我的身邊便可!”
便是這麼一句話,擊潰了我強撐的意志。我手上脫力,劍便掉落下來,身子不受控制地撲向滄瀾霄的懷抱,嚶嚶哭泣。方才用仇恨支撐自己的力量瞬間消散。芹青已經死了,我縱使將沈府屠戮殆盡,又有什麼用呢?
婉如一手抱頭,顯然她的精神已經處在崩潰的極致,竟然用頭去撞擊牆面。尖利的笑聲沙啞而絕望,仿如瀕臨死亡的獸。“為什麼!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那種求而不得的絕望,或許我一輩子也無法理解。
我慢慢安定下狂亂跳動的心,平息那嗜血的瘋狂念頭,靜靜靠著滄瀾霄汲取力量。滄瀾霄拍撫著我的背,柔聲低哄。
“啊!啊!”此起彼伏的驚叫聲傳來,本來退去的奴僕婢女復又圍攏過來,包括沈孟川和他的幾個妻妾。
二夫人哭泣著跑向婉如,疼惜地看著她的斷腕,怨毒地盯著我。沈孟川臉色鐵青,卻忌憚滄瀾霄,只敢對我怒目而視。
滄瀾霄將掉落在地的劍踢了過去,語氣森冷且不容抗拒,“你自行了斷吧。”
“殿下!”沈孟川等紛紛驚叫,滄瀾霄一個眼風掃過,殺伐之氣鏗鏘撲面而來,眾人頓時噤若寒蟬,唯餘尖利的哭泣之聲。
我已收拾好心情,站直身子,撩了一下微亂的發,望著那抱作一團的母女,譏誚道:“真真是母女情深。婉如,你說是也不是?”口中說得尖利,心中卻是針扎的一般,隱隱作痛。
此言一出,婉如似被施了定身數一般,兀地停下,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望著我,牢牢將二夫人擋在身後,妄圖遮住我的視線。雖然她疼得面色慘白,豆大的汗珠不斷落下。
“你不如省省氣力,我若是下定決心,你又當如何?又能如何?”我冷冷笑道,抬眼掃視了一圈在場眾人,後者不由瑟縮。而後,凌厲盯著婉如,叱道:“你還不自己動手!”
“不要!求求你了,不要這樣!婉如已經很命苦了,她,……。”向來刻薄高傲的二夫人撲來抱著滄瀾霄的腿腳,哀求著,淚水漣漣,“都是你害得她!”最後一句尖銳刺耳。
“二夫人怎可如此冤枉拙荊?何曾把本殿放在眼裡?”滄瀾霄毫不留情地一腳將她踹開,嫌惡地瞟了眼縮成一團的母女二人,“你們且都退下。”淡淡命令眾人,眉眼沉冷,煞氣濃重。
沈孟川向婉如望去,嘆息一聲,目光復雜地看了我一眼,終是不敢拂逆滄瀾霄,只得告辭,木屋內外瞬時竄走一空,我和滄瀾霄也虛掩上木門,亦向外走去。
“太子殿下,婉鳶,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