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好像的確有這麼一條。”
錢義冷笑道:“那自稱沈石的傢伙,玉府未開丹田未成,頂天了也就是個煉氣境高階的境界,這樣的廢物自稱是凌霄宗門下弟子,還隨意行走到這偏遠的歸元界裡,這樣的話,可信麼?”
耿成緩緩點頭,看來對錢義的話語已然信了幾分,沉思片刻後,道:“錢師弟言之有理,不過事情既然到了這種地步,我們也不可輕舉妄動。眼下我等首要之事,還是先將這些灰蜥妖族送往靈晶礦山,以充苦力挖掘靈晶,此乃大事。至於那沈石與剩下兩個逃亡的妖孽,還是等南宮師妹回來再說,不過最好還是留一個人盯著……”
說到這裡,他目光掃過其他三人,似乎有些猶豫的時候,錢義卻是一下子站了出來,道:“師兄,讓我去吧。”
耿成皺了皺眉,心底有些猶豫,這位錢師弟因父母意外的緣故,對妖族向來十分痛恨,性子也有些偏激,但除此之外平日大家的關係都是極好的,耿成也不便太過駁他的面子,所以沉吟片刻後,他還是點了點頭,道:“既然錢師弟自告奮勇,那就你留下吧。不過你只要去林中盯著那幾個人,一切還是等南宮師妹回來,一切由她做主即可。”
錢義微微一笑,點頭答應,隨即身形一轉,卻是向村外那片森林的方向走去了。
這個寒冷而漆黑的夜晚,看去竟是格外的漫長。
風,越吹越大了,帶著無盡的寒意吹過這片森林,讓所有林中的鳥獸都蜷縮在自己的窩中,靜靜地期待了明日太陽初升時候,新的一天的開始。
在那之前,還有多久的黑暗要渡過?
還有多少的寒冷陰森要去忍受?
老白猴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他在黑暗中縮緊了身子,像是那枯敗的身體已經難以抵禦這夜晚刺骨的寒涼。他悄悄看了一眼正在酣睡的石豬,聽著那沉穩平和的呼吸聲,忽然間很是羨慕。
他也好想這樣安然入睡,再沒有種種煩心事,在沉睡夢裡的時候,會不會是一個更加快樂的地方?
可是他知道自己睡不著。
他覺得身子很冷,他覺得這個陌生的地方遠比妖界要更加寒冷,可是他的理智卻分明清楚地告訴他,其實這裡並沒有特別的糟糕。
也許是心冷了嗎?
也許是要死了嗎?
手指腳趾,每一寸的肌膚上都是那般的冰涼,絲絲涼意彷彿無孔不入地拼命鑽入了自己的身體,就像快凍成了一個蒼老的冰猴。不過還好,老白猴忽然在黑暗裡笑了笑,帶了幾分自嘲之意。
還好,至少,此刻,還有一罈花雕酒啊。
他忽然大笑起來,然後猛地抱住那罈美酒,張開嘴巴,縱情大喝。
美酒醇香,如瓊漿玉液,是他這一生中從未喝過的美好滋味,從嘴角到舌尖,從咽喉到胃腸,這些美好的酒水流淌過的每一寸地方,都讓老白猴感覺到了溫暖。
酒水驅散了寒意,溫暖了他的心房,老白猴無法抑制地沉醉於這如同天堂般的感覺,帶著幾分"shenyin"不停地喝著,在心中發自內心般由衷地感嘆著:
這才是真正的美酒啊,不枉我一生期盼,哪怕此刻便是死了,也真是沒什麼遺憾了。
直到發現有些不對勁的沈石一下跳起,衝過來一把奪下酒罈,老白猴的身子歪了一下,像是嗆到了酒水,背靠著一棵大樹咳嗽起來,那咳嗽聲漸漸頻密,到後來竟隱約帶了幾分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楚。
沈石半蹲在他身邊,壓低了聲音,怒道:“你瘋了?這樣喝會死人的!”
老白猴的身子在劇烈地顫抖著,忽然,他伸出顫抖的手掌,一把抓住了沈石的手臂。沈石下意識地身子向後退了退,但隨即他就看到了老白猴在黑暗中,凝視著他的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