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我沒有去醫院。
請主饒恕我,我不想看到她一無所有的屍體。
那樣,我會更加對照自己,明白自己所失去的一切,縱然讓一切重回,我都不堪面對。
我當然也不會去找周楚暮,我給他發了一個資訊:“這是永別。”然後,我把自己的手機從視窗扔出去。
如今我還需要它作甚麼?
失去一切,是多麼容易的一件事。如今我才能明白這一點,卻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我才發覺,那個曾經因他對我的虛弱縹緲的愛而萌發的一剎那的夢想,是多麼愚蠢而久遠的事。
既然如此,為何我不帶著它一起,遠走高飛?
但是,在這樣做之前,我必須償還一個人。
如今在世上,只有她一個人讓我留戀和愧疚。唯有將虧欠她的全部償還,我才能走得義無反顧,永不回頭。
第三部分:尾聲……
世界上的秘密,有很多種,有一些,甜而透明,想起來會微笑;有一些,卻會埋在心靈的最底層,日積月累,變成毒素。
如果讓我重新選擇一次,我一定不會做現在這個揹負著許許多多秘密的女生。因為,這些秘密其實並不屬於我,而我卻身不由己不由自主地為了保全它們而不顧一切。
當保留這些秘密的外殼被現實一一擊破,我才發現,原來我一直在做這一場沒有意義的犧牲,在一個人孤單的戰場上為人世中最脆弱的感情而傾盡所有出生入死,最終卻發現對手只是一面有記憶的鏡子,讓我在對照自己的一路走來時,不得不承認,這一路的揹負和忍耐是多麼愚蠢。
這種感覺甚至說不上有多痛,在更多的時間裡,我只能感覺到一種虛空,一種冷冷的嘲弄。而當我在這場沒有目的的逃亡中精疲力竭,才終於發現,這些秘密,我只想對一個人說。
不是別人,就是他。
我心中唯一的他。
於是,我撥通了林庚的電話。
那天,當林庚找到我時,天色已晚。這場冬天的雨越下越大,還夾雜著硬硬的雪砂,雨雪混合而下,彷彿電視出現雪花時噝噝吱吱的聲音,我站在一間雜貨店的屋簷下,眼淚已經不流了,只是呆呆地數著雨滴。
他出現在我面前,穿著一件溼透的雨衣,把一把傘像夾公文包一樣夾在腋下,一看到我就從馬路對面奔跑到馬路這邊來。雨水濺溼了他的臉,那張臉,曾經讓我如此留戀。
“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裡。”他的聲音有點大,掩過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呢?嗯?”他有點嚴肅地看著我,語氣裡有責備,也有疼惜。
我不看雨,看他,但還是呆呆地,不說話。
他急忙替我撐開傘,把我的手握來放在傘柄上,焦急的說:“還發什麼呆啊,我送你回家。”
他今天的模樣沒有一點平時的英俊從容,而像一個勸孩子回家的無奈父親一樣,又用心又疲憊,卻讓我前所未有的暖心。
瞧,我是多麼不爭氣,讓他如此擔心。
“我沒有家了。”我努力讓聲音平靜,卻終於還是哽咽著這樣說。
還沒有等林庚說話,我又喊了一聲:“老師……”然後,我雙手捂著臉,不由自主地歪下身去,倒在他的懷裡。他沒有拒絕我。
我終於號啕大哭起來。
在這個冷到絕的冬日,我全身顫抖,我一隻手抓著他的衣服,一隻手努力捂著自己的嘴巴,但是這樣做絲毫都沒有減弱我的哭聲。我哭的用力程度,簡直可以用嘶吼來形容,以至於驚動了路上的行人。他們打著雨傘停駐,注視著行為古怪的我。他們一定以為我得了失心瘋,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如果我能控制我自己,我又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