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過什麼。這就是束手無策的感覺吧?那些自己在乎的東西就像天上的煙雲,明明看得到,可是踮著腳尖伸長手臂也夠不著,而且會越飄越遠。
樓梯真的好高,爬到十層的時候,她終於累了,坐在樓梯上喘著氣,額頭上已滲出細小的汗珠。透過過道上的一扇小窗,她看到下過雪的北京依舊籠罩在陰沉中,沒有半點兒陽光。閻小朵推開窗子,外面的寒氣席捲著進來,瞬間壓制了快要崩潰的神經。
她打了個哆嗦,關上窗子繼續爬樓梯,又艱難地上了五層,沉重而又酸澀的雙腿終於跨出了安全通道的木門。上班時間,樓道很安靜,只有她一個人閒晃的身影。閻小朵掏出包裡的那串鑰匙,抬頭間卻再也邁不動步子了,手一滑,鑰匙就掉在了地上,留下一地窸窣。顧諾一就立在門邊,他穿著修身的深灰色羊毛大衣,領口的裘皮還綴著未融化的雪粒,俊秀的側臉冷若冰霜。聽到鑰匙的墜地聲,他便轉過身子,露出了提在左手的東西。閻小朵不敢再走上前,片刻的僵持後,顧諾一把手裡的東西拎到了她的面前:“餓了嗎?”
她總是想要偽裝,即使在大災大難面前也要表現出無所謂,可這三個字卻令她故作的堅強瞬間瓦解。顧諾一向她走來,在距離她一臂的位置停下。閻小朵聞到了他身上的皂香味,不堪一股腦地跑出來,無處掩藏:“為什麼……總在我最狼狽的時候出現……”
他們相隔太近,以至於閻小朵能感受到他鼻間的呼吸:“只是想看看你要逞強到什麼時候。”
總是三言兩句就撩撥起那顆不安的心,閻小朵毫無顧忌地撲到了顧諾一的懷裡,走廊裡滿是她幽咽的哭聲。
顧諾一任由閻小朵抱著,直到閻小朵哭累了,他才彎身撿起那串鑰匙開了門。就在沙發前的小茶几上,不過是最普通的小籠包和皮蛋瘦肉粥,閻小朵卻吃得風捲殘雲,眼淚時不時掉進粥碗裡,和著些許苦澀一併吞入腹中。顧諾一就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吃,一言不發。
閻小朵的內心有些複雜,方才那樣肆無忌憚的舉動令清醒過來的自己很尷尬。現在的自己就像一隻遊離在房簷上的貓,全身髒兮兮,卻渴望著能一直優雅下去。可連果脯都成問題。優雅又將何處安放?
狹小客廳裡的氣氛有些冷,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顧諾—一雙幽深的眸子望著她:“公司怎麼處理這件事的?”
“暫時停工。”
顧諾一蹙眉,早上的報紙他都看了,即使是在他所在的公司發生這樣的情況,雪藏也是難免的。他冷笑了幾聲,不忘嘲諷著:“何總哪兒去了?他怎麼不幫你?”
閻小朵咬著嘴唇不說話,她知道顧諾一心裡有怨氣,甚至對她帶著仇恨與厭惡,這一兩句戲謔之詞在所難免。
她等待著接招,等待著更難聽的話,誰料卻只聽他說:“策策,跟我走吧。”
他說得那麼輕巧,卻讓閻小朵恍若隔世。
看著她呆呆的模樣,顧諾一從沙發上站起:“我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你為什麼還不明白?”
閻小朵聽著,不免心尖一顫。她怎麼會不明白,只是不敢相信,從頭到尾不相信,她能告訴他的總是那麼卑微:“我……配不上你……”
顧諾一微微地笑著,露出好看的梨渦,他隔著桌子拉起她的手。他的手一直很暖,暖著閻小朵的卑微:“不說了,先把阿華的事處理好吧。”
直到晚上天黑,兩人才從小區走出。雖然直到肯定有狗仔隊跟拍,但阿華的事最要緊。雖然路面撒了融雪劑,但跑車行走在高架上還是很艱難,融化的冰雪令車子打滑。好不容易才到了那個地方,閻小朵並沒有下車,只是坐在副駕駛座上等著。顧諾一已經進去很久,又等了半個小時,他才出來。他開著車一路上不說話,閻小朵忐忑地問:“我們現在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