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進了大澤湖畔的淤泥中,連人帶馬都被可惡騙子生擒活捉了。張遼將軍帶兵去救爹爹,卻打不過可惡騙子的胖幫兇許褚,被可惡騙子殺得大敗,張遼將軍就只好逃回來向陳伯父求援。
聽到這訊息,我當場就哭了出來,陳伯父完全呆住了,劉備叔父也憤怒的大叫大嚷,說是要帶兵去救我爹爹,但我總覺得,劉備叔父的憤怒好象是裝出來,因為他扭頭的時候,我發現他的眼睛裡好象盡是歡喜,還有一點幸災樂禍。
陳伯父拒絕了劉備叔父的出兵要求,也不許其他的將領出兵去救爹爹,還下令退兵十里下寨,另外決定派許汜叔父去找可惡騙子,要可惡騙子放了我爹爹。劉叔父十分憤怒。帶著爹爹的幾個忠心部下大吵大嚷,指責陳伯父不去救爹爹是心懷叵測,想要害死我爹爹賣主求榮,逼著陳伯父派軍隊給他,讓他去救我爹爹。
我也不明白陳伯父為什麼這麼做,難道就象劉叔父悄悄對我說的一樣,陳伯父可能已經打算背叛爹爹。準備把我送給可惡騙子請功?劉叔父還要我跟他走,免得陳伯父對我不利,我沒有答應。因為我雖然不明白陳伯父到底要做什麼,但我覺得陳伯父不會騙我,這個劉叔父也不象世人傳說那樣好——如果不是他硬拉著爹爹和可惡騙子開戰。爹爹怎麼可能會遇到危險?
從來都很冷靜溫和的陳伯父被劉叔父激怒了,反過來指責劉叔父才是居心叵測,想要乘機吞併我爹爹的軍隊,還想逼著可惡騙子把我爹爹害死,又說現在最好的辦法是馬上和可惡騙子停戰,拿一些東西把爹爹從可惡騙子那裡換回來,所以陳伯父要求爹爹的部下們冷靜,不要給了劉叔父渾水摸魚的機會,如果爹爹的隊伍現在混亂的話,那我爹爹才真的是死定了。
爭吵中。陳伯父還罵劉叔父才是偽君子,卑鄙小人,比可惡騙子壞一百倍,劉叔父反罵陳伯父是叛徒,和可惡騙子勾結的內奸。爹爹的部下們也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援陳伯父,一派支援劉叔父,吵得天翻地覆,就只差拔刀砍人。…;
我不知道他們誰對誰錯,我只知道。我要救回我的爹爹,我要向緹縈一樣,把爹爹從可惡騙子那裡救回來。所以我乘著他們大吵大鬧的時候,悄悄的出了軍帳,騎了一匹馬出了軍營,現在軍營裡也是一片大亂,沒有人留心我,我出了大營後,馬上就往張遼將軍說的河流上游跑了過去,一路尋找可惡騙子和我的爹爹。我是在草原上出生的繭兒,生下來就會騎馬。
又下雪了,天地間到處都是一片銀白,我的身上落滿了雪花,眼角的淚水結成了冰,臉被凍僵了,我的手也被凍僵了,象木頭一樣的硬,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只知道順著河流的上游去找。在路上,我看到了很多凍僵了的屍體,我害怕屍體,可我又仔細檢視了每一具屍體,因為我更害怕爹爹就在他們中間,我哭,我喊,我叫爹爹,可是沒有人答應我。
雪越來越大,我的身體已經凍得沒有一點感覺,雙手只是僵硬的緊緊攥著馬韁,眼前閃動的,也全是爹爹和孃親的音容笑貌,還有九原的草原和沙漠,我多想再對爹爹說一句,“爹爹,你不要打仗了,帶我回家吧,放羊也好,擠奶也好,我養活你和孃親,繭兒想回家。”
我可能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我迷了路,身上落滿的雪花,已經把我變成了一個雪人,象一團白色的繭,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以前在長安城的時候,孃親曾經帶我進過一座寺廟,廟裡的老和尚說過這麼一句偈語,“譬如飛蛾見火光,以愛火故而競入。不知焰炷燒然力,委命火中甘。”
以前我不懂這句偈語,現在我突然懂了,或許我不是繭蝶,可能我是繭蝶的妹妹繭蛾,我長大破繭而出後,不是化為美麗的蝴蝶,是化為一隻飛蛾,明知火苗是我死亡的陷阱,可我還是飛進了火苗之中,把我自己化為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