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證咬牙說道:“小侄願立軍令狀,倘若主公和魯都督不肯認同小侄的戰術,要追究放棄尋陽和歷陵的責任,小侄一力承擔,與你們無關!”
“賢侄,你一個客曹掾,沒資格擔這麼大的責任吧?”橋蕤苦笑說道:“就算你敢立這個軍令狀,將來主公和魯都督追究,我和你蔣叔父也少不得被牽連……。”
“那也總好過我們的水師和守軍被敵人各個擊破吧?!”楊證忽然變了臉色,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橋叔父,蔣叔父,你們考慮過沒有?八萬荊州主力順江而來,魯都督又無法迅速來援,我們的鄱陽湖怎麼抵擋?鄱陽湖水師被敵人擊敗了,守住柴桑或許還有希望,可是尋陽和歷陵兩座小城怎麼辦?除了被擁有絕對兵力優勢的荊州主力各個擊破,還能有什麼下場?”
“不要忘了,我們在柴桑這一帶的駐軍都是二線軍隊,戰鬥力遠不及不上我們的北線主力!荊州軍隊卻是精銳盡出,戰鬥力再差也能與我們的二線軍隊持平!你們除了要對主公和魯都督負責,是否也要對一萬多水師將士和尋陽、歷陵的五千將士負責?!難道你們為了自己不被牽連,就要眼睜睜的看著成千上萬的我軍將士白白犧牲,被荊州軍各個擊破,殘酷屠殺?!”
聽到楊證這番咆哮,旁邊的李郎臉都白了,生怕橋蕤和蔣欽惱羞成怒對楊證飽以拳腳,趕緊上來勸解,楊證卻一把推開了李郎,又咆哮道:“是!即便我立了軍令狀,你們也會被牽連,這點確實不假!可我都不怕擔責任,你們怕什麼?你們應該也聽說過了,我父親在鄴城城下,用自己的身體為主公擋了致命一刀!大了不敢說,我父親替主公擋這一刀,等於就是替我保住了這輩子的榮華富貴,高官厚祿!”
“我家的情況你們也清楚,家財萬貫算什麼?富可敵國都敢這麼自誇!可是為了鄱陽湖的一萬多水師將士,歷陵和尋陽的五千將士,什麼光明前途,什麼富可敵國的傢俬,這些我都捨得放棄!你們為什麼就怕擔這麼一點點牽連責任?!你們到底是披堅執銳的沙場戰將,還是菜場上斤斤計較的粗腰老孃們?!你們如果承認自己與婦人無異,那好,隨便你們,我到尋陽去,去肯定要淪落的尋陽去,去那裡與兩千守城將士同生共死!讓主公知道,讓淮南的百姓知道,我們楊家歹竹出好筍,也有一個敢作敢當的兒子!”
“少爺,你別說了。別說了。”李郎急得滿頭大汗,趕緊又拉住了楊證,連聲勸道:“少爺,你別說了,這是橋太守和蔣將軍的事,與你無關,與你無關,你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
讓李郎意外的是,聽了楊證這番咆哮怒吼後。橋蕤和蔣欽不僅露出怒色。反而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不肯吭聲,許久後,橋蕤站了起來,向蔣欽說道:“公奕將軍。淮清賢侄說得對。我們是不能只考慮自己是否被牽連。也得考慮一下將士們的性命,你做好撤退準備,一旦發現敵人出兵。你就馬上帶著水師撤退,我聚三城之兵留在柴桑堅守,給你們爭取反撲時間,我是主公封的豫章太守,有什麼責任,我一個人承擔。還有,把淮清賢侄也帶走,請都督為他向主公表功。”
蔣欽沉默,過了許久才點了點頭,說道:“你下一道命令,我馬上讓水師替你轉移尋陽的駐軍,然後我再撤走。”
“小侄無禮,請二位叔父治罪。”楊證趕緊向橋蕤和蔣欽跪下請罪,橋蕤和蔣欽則一起攙起了楊證,滿面羞慚的連說自己慚愧,橋蕤還說道:“賢侄,你和你父親不一樣,我敢說,你父親一定會慶幸你有這麼一個兒子。”
“謝叔父誇獎,小侄愧不敢當。”楊證趕緊謙虛,又忙說道:“橋叔父,時間倉促,我們又不知道荊州軍的出兵時間,除了儘快要佈置水師撤退與守軍轉移外,還必須想辦法拖延一下荊州軍的東下腳步,否則荊州水師順風順水的一旦突然殺來,我們的水師還沒來得及撤出鄱陽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