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巡撫,那時候所有安插的釘子眼線都作廢了,屬於得不償失之舉。
最好就是讓孟喬芳既不能全身心投入公務,又要讓他繼續留在山西秉事,同時又要隨時能讓他死亡。
所以一枝梅想了個最直接的辦法:下毒。
下毒看似簡單,操作起來卻有很大的難度。稍稍有些地位的人家。用廚子就十分謹慎。如果到了朝中大佬、封疆大吏這樣的級別,所有入口的飯菜都要由廚子先行嘗過,然後由近侍拿銀針銀筷試毒,最後才能上桌入口。
年前山西暴雪,孟喬芳受了風寒,找了醫生給開的發汗藥。一枝梅抓住這機會,衣不解帶通宵伺候不說,還主動要求為“主子”嘗藥。這樣的忠僕可不好找啊!孟喬芳由此大為感動,對一枝梅格外信任。
一枝梅在嘗藥之後。還要親自端了湯藥伺候孟喬芳服下,而這就是最好的機會。他將調配過的砒霜藏在指甲蓋裡,每次都不經意地落入一點。砒霜水溶性高,分量少的情況下無色無味,實在是宮廷謀殺的聖藥,用來對付孟喬芳自然更是小菜一碟。
隨著一日三頓攝入這種毒藥,毒性在身體中累積,很快就摧毀了孟喬芳的肝、腎系統。就算是壯年也禁不住這樣的損害。更何況孟喬芳已經是年過半百,在這個時代絕對是步入老年人行列了。
“我擔心我家老爺熬不住了。”
東虜總督府設在晉王府中。在後院的廚房裡。坐著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剃著光頭,身穿打著補丁的灰色粗布僧袍,正捧著一個裂口瓷碗稀溜溜喝著粟米粥。在他身前坐著的就是孟喬芳的貼身僕人,代號為一枝梅的錦衣衛緹騎。
這和尚用筷子撥著碗裡的粟米,一邊道:“吉人自有天相,佛菩薩會保佑貴府老爺的。”
兩人都沒有故意壓低聲音說話。無論誰無意中聽見,也只會以為“忠僕”在為“主子”擔心。而那和尚是吃了人家的施捨,說些寬慰的話。
而一枝梅卻很明白地聽出了言下之意:現在還不是殺孟喬芳的時候。
孟喬芳如果現在死了,清軍主帥就是正從大同趕來的多鐸,其麾下養精蓄銳的一萬滿洲兵將給明軍帶來不小的麻煩。只要孟喬芳不死。他仍舊是清廷在山西的第一把手,就算是豫親王多鐸要調動其他軍力,也得經過孟喬芳這道手續。
沒有人願意自己的權力被人卡一道,所以就算孟喬芳再順從,也會讓多鐸覺得不舒服。
更何況孟喬芳與多鐸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多鐸承襲了老酋奴兒哈赤的暴力基因,堅信殺可以解決一切問題。這已經得到了原歷史劇本的確認:揚州十日就是他的傑作。
孟喬芳雖然也是旗人,但他仍舊保留著大明軍將的思維方式,重視將領的才能和培養,重視地方統治,先立足不敗之地而後求勝。
在原歷史劇本中,孟喬芳擔任陝西三邊總督,任期長達十年,戰勝了賀珍、武大定、米喇印、丁國棟各路人馬,斬獲十七萬眾,又提拔了“河西四將”中的趙良棟、張勇、王進寶三大名將。由此可見其人也是一介能臣。
“和尚吃完了就從後門走吧,這幾枚大錢算是我的供養。”一枝梅站起身,從錢袋裡抹了幾枚銅板出來,上面的字都已經分辨不出了。
和尚一抹嘴,合什道:“多謝施主。小僧此處有藥師佛聖像,若是選在房中日日誦經祈願,貴府老爺定能逢凶化吉,長命百歲。”
這也是市井中常見的交易景象。施主佈施錢財,和尚佈施福田。雖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卻沒有絲毫銅臭。在一枝梅手中,這副藥師佛的畫像隱藏著錦衣衛都指揮使給他的任務,而他交付出去的銅板,若是細心剖開也能看到裡面刻的小字和圖案。
整個接頭過程不過一頓小米粥的功夫,並不需要避人耳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