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烺喚進陸素瑤道:“還有,鄭森入讀皇明海軍大學的事,直接發文給沈廷揚。讓他照辦。”
陸素瑤應聲而退,心中卻有些奇怪。她在貼身秘書的位置上能接觸不少機密,對於全域性觀也有了些概念。在她看來,鄭芝龍顯然是沒安好心,以皇太子的精明。為何還要往下跳呢。
鄭芝龍得到訊息之後也有些意外,還以為蔣德璟故意躲他,原來是把事辦成了跑去避嫌呀!不用多說,一筆五千兩的鉅額感謝費以壽禮的名義送到了蔣德璟老家。至於皇太子關心的關稅問題,反倒比較棘手。
說少了,皇太子看不上,寧可自己派山東水師繼續走私。
說多了,這可是國家的分潤,等於從自己口袋裡掏錢,還賣不了人情關係。
“就報個一百萬兩。”鄭芝龍與幕僚們商議之後,最終決定拿出五分之一的貿易收入。當時對日貿易的每年收入白銀可達五百萬兩,而西洋和南洋的商船繳納的過海費用還不計算在內。
考慮到航線和季風的影響,如果開了市舶司,泉州肯定會變成一箇中轉港。許多小商人能在南洋購進貨物,在泉州發賣,再次購進其他商品。這樣可以縮短航程,降低風險。而對於泉州的控制者鄭芝龍而言,無疑多了供貨商和渠道商,每年的收入將變得更為可觀。
這份信心滿滿奏疏送到了內閣,先行轉交到了真定行轅。朱慈烺只是看了一眼,隨手寫下一句:“著閩省先行籌措五百萬兩白銀交付國用,以市舶司兩年關稅為抵押。”
這回輪到鄭芝龍傻眼了。誰能想到皇太子開海的價碼竟然是借錢,而且是毫無利息的借款。若是市舶司兩年關稅無法達到五百萬兩,那豈不是虧大了?更鬱悶的是,明知道皇太子漫天要價,自己卻無法坐地還錢,否則就是**裸的私利而非公心了。
陸素瑤當時看到這句硃砂批示,驚詫之情不遜鄭芝龍,深感在皇太子這樣的人傑跟前辦事實在壓力太大。
這種天馬行空的思路到底是怎麼來的!
……
崇禎十八年的八月初四,陳德在登州港完成了最後一批騾馬海上適應訓練,出其不意地宣佈大軍即刻啟航。登時間百舸爭流,千帆競賽,整個遼海都熱鬧起來。
之所以看似倉促,是因為的陳德收到了通報:特偵營於八月初二日成功潛入清軍的火藥倉庫,點了一把火。
如果僅僅是火藥沒了,充其量也就是廢了半個漢軍旗。然而火藥倉庫緊鄰著糧倉,大火直接將近千石軍糧焚燒殆盡。
“壞訊息就得接連不斷地送到奴酋耳邊,說不定能氣死他。”陳德咧嘴笑道,連一向沉著穩重的沈廷揚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比之遼東方向出現明軍偵騎更壞訊息還有很多。
宋弘業一離京,返魂人再次興風作浪,肆意下毒放火,甚至還學會了製作地雷。
多爾袞責令步軍統領愛星阿徹查,還沒等到結果,卻得到緊急軍報,位於真定的明軍主力,號稱三十萬大軍進攻保定府,沿途寨堡無不淪陷、投降。
這才是致命一擊,多爾袞當即風疾發作,暈倒在殿上。
場面亂成一團。
年方七歲的順治坐在龍椅上,緊張地看著自己叔父倒地,嚇得雙眼圓瞪,不敢說話。他已經隱約能夠明白軍國大事,而且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對於大清這邊來說有些困難。
這點可以從日常飲食上看出來。剛入京的時候,順治想吃什麼就有什麼,怎麼都不能明白為何大明會如此富庶,更不能理解蠻子竟然在食物上有如此巧思。而現在他已經不能開小灶了,只能跟母后一起用餐,而且食物上也粗糙了許多,就像是在關外時候一樣。
享受過了那些精美佳饌,再要退回去,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聖母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