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黃臺吉的永福宮莊妃,死後以孝莊之名聞名後世的布木布泰,此刻正毫無主意地在宮中打轉。她聽說了外朝傳來的種種噩耗,心緒不寧,原本想召多爾袞入內商議——其實是尋求安慰,誰知道那位叔父攝政王直接暈倒在大殿上,生死不知,就算沒死也要好好休養一番了。
“要不,實在不行咱們就照舊退出關去?”布木布泰低聲徵詢蘇茉兒的意見。
蘇茉兒在女人看來是個有主意的,但身居後宮,焉能知道多爾袞面對的問題到底有多麼複雜。在她看來,逃避是懦弱的表現,真正的勇士是不會在最後關頭來臨之前放棄戰鬥的。
“主子,咱們現在是想走都走不了了。”蘇茉兒道:“嘗過了關內的甜頭,一旦再出關去過苦日子,多少奴才會起反心吶?他們可不會覺得主子們盡心盡力為了他們好,只會說到手的好日子飛了。”
“那可怎麼辦啊?”布木布泰突然提高了音量:“要不,讓攝政王從蒙古借兵吧?”
蘇茉兒微微點頭:“這倒是個好法子。”
“那你快出宮去跟攝政王說說,滿蒙一家,眼下可不是客氣的時候。”布木布泰連忙道。
蘇茉兒自然是毫無壓力地去了多爾袞府上。
多爾袞頭纏白錦帶,斜靠在床上,面無血色。他的四個老婆侍立一旁,端湯送水,個個都是神情惶恐。
聽說是太后差來的人,多爾袞只能硬挺著見了一面,一聽卻是從蒙古借兵的建議,差點氣得又昏闕過去。
布木布泰是蒙古人,以為滿蒙真是一家。多爾袞卻知道,一旦清廷外強中乾的現狀被蒙古各部窺破,那些王公說不定轉眼就能成為餓狼,狠狠從大清身後撕下一塊肉來。就算真有忠心耿耿的蒙古人來幫忙,哪裡去找糧草安頓他們呢?(未完待續。。)
ps: 求推薦票,求月票~~~
四零五 忽聞羽檄傳來急(五)
目光短淺之輩總是佔據了主流,召蒙古八旗再次入關的呼聲越來越高。他們不相信現在的清廷屬於外強中乾,堅信“滿萬不可敵”的神話。至於蒙古人需要的糧草輜重,關內如此富饒,讓他們自取就是了。
蒙古人對於打劫這種事也是駕輕就熟,實際上還是滿洲人的老師。在滿洲崛起之前的數百年間,蒙古人一直在從事這個行當。
崇禎十八年的秋天,這些雄心勃勃的成吉思汗子孫再次踏入關內,卻有些受騙的感覺。
好東西基本都被滿洲人搶佔完了,更悲劇的是,滿洲人佔據了那麼多村落土地,竟然還不管飯。
有些蒙古部族不敢得罪滿洲人,懷著一腔怨氣又回塞外草原去了。有些蒙古人卻是毫不在乎盟友的利益,即便是滿洲人的村子也一樣放手劫掠。滿人雖然不滿,但真正受苦受難的還是漢人。
這無疑是幫了朱慈烺的大忙,越來越多人的參與到義軍隊伍之中,為官兵引路報信。
《虎賁報》和《皇明通報》開始藉此機會宣揚“民族國家”的概念,灌輸民族認同感和國家認同感。
朱慈烺曾經認為民族國家是二十世紀產生的政治概念,與效忠帝王和帝室的傳統國家不同。然而穿越之後,他才發現社會科學果然不可能和自然科學一樣做到精確分割。社會主流思潮之下,還隱藏著各種暗流。
在主流還是效忠皇帝的時代裡,早就有人高呼自己是“國家之臣”而非“一姓之臣”。而且儒家強調的效忠君主,是有條件的效忠。一旦君主失去了被效忠的條件,就成了“獨夫”。這也就是孟子對湯武革命的看法:聞誅一夫,未聞弒君。
如果回顧整個大明的政治生態。正是這種忠臣與國家天下之臣的矛盾性格,讓皇帝與文官集團屢屢爆發“戰爭”。
華夏的忠君傳統已經浸淫到了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