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抱歉對吧”,陶家舶一眼看穿,“你嘴裡說著抱歉,我不願意的事情你哪一樣沒做?”。
裴淮年沒有反駁,湛藍的漂亮眼眸十分專注地望著陶家舶。
陶家舶把酒喝完,“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喜歡我什麼”,他打了個酒嗝,深呼吸說:“我不喜歡男人,我只想在英國唸完書,然後回國”。
雨天將外界的喧鬧蓋上一塊黑布,客廳昏暗,陶家舶在這樣密閉的空間放鬆下來。
“我家破產了,三個月前”,他揉了揉臉,臉上沒有笑容,只有疲憊。
他疲於應付裴淮年的“追求”,也不想浪費時間陪他玩有錢人的欲拒還迎。
“認識你之後,我在大莊園做作業,吃頂級私廚的西餐,看真的皇家裡德號,在勞斯萊斯里躲雨。我不想戀愛,男的女的都不想。”
他直白地拒絕,他想跟裴淮年說清楚。
火光搖曳,木柴發出爆裂的聲音。
裴淮年沉默地聽完,看著陶家舶,難辨喜怒。
陶家舶扛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
太直白了?是不是傷害到尊貴的帕特里克先生的自尊心?
陶家舶低頭,有意找補:“不是你不好,是”
“所以你從北一區搬出來,賣了所有值錢的物品,其中包括5艘親手做的工藝品,每天還要打兩份工”,裴淮年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沒有點燃。
“想賺錢寄回國?”
陶家舶點點頭,唰一下抬頭,“你怎麼知道那5艘”
裴淮年扣下電腦,在陶家舶的注視下換了個姿勢,腰間的帶子又鬆了一半兒。
陶家舶在他眼前,在他的別墅裡,這個事實讓他的臉上產生一絲饜足。
“所以你的煩惱是錢?還是想回國”。
陶家舶使勁兒擼了擼頭皮,聲音裡有痛苦,“想回去,我他媽在英國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我爸在國內被催債,而我在英國逃避這一切。這種感覺很痛苦,被夾在一塊腐壞的蛋糕裡”。
陶家舶嗓音壓抑,“我覺得自己很沒用。”
屋外刷刷的雨聲,陶家舶仰頭枕著沙發,藉著酒勁兒說心裡話。他藏了很久,不能跟周姨說,不敢跟老陶說。
他從富二代的高處跌下來尚且不適應,公司是老陶親手打下的,他又該如何應對?
裴淮年越過“三八線”,伸手搭在他的肩上,低頭親了一下他的額頭。
陶家舶沒動,他不敢看裴淮年的眼神。
裴淮年說:“不要這樣想自己,你是最好的”。
吻順著鼻樑來到鼻尖,也止步於這裡。
裴淮年垂首笑著,眼裡是一朵朵藍色的浪花。
“y good boy”。
陶家舶偏著身體,頭動了一下。他們鼻尖相抵著,相互交纏,像一隻貪戀那股木質香的蝴蝶。
“你去進修新臺詞了?”,陶家舶昏昏沉沉的,身前的火苗和鼻尖的香氣。
“什麼臺詞?”
“沒什麼”,他揮揮手,“你這麼會講話,不去唸戲劇系可惜了”。
他用中文說的,裴淮年沒有聽懂後半句的陰陽怪氣,只覺得陶家舶在誇他。
他有些高興地說:“有更喜歡我一點嗎?tao”。
陶家舶:他緩緩睜開眼睛,對上裴淮年的。
“我說了我不喜歡男人”。
“tao,我們談一談”,裴淮年輕輕嘆了口氣,“你厭惡同性戀嗎?”
“沒有”,陶家舶說的是實話,他身邊有好幾對同性伴侶,但能接受並不意味著自己也要加入他們。
“那你是怎麼想我的?”
“想你?”,陶家舶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