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調皮地戳了我的屁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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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三個月過去了,米娜開始每天趴在視窗張望,等待漫漫極夜後的日出。而我卻感到一股深深的失落,因為我知道,當太陽出來以後,米娜就要離開了,回到她久違的故鄉。這是這些年來我第一次如此不情願看到日出,因為一個來自南極的姑娘,一個甚至還沒有我腦袋大的姑娘。
但我卻沒有告訴米娜我的心事,畢竟我不能挽留她,我也不可能跟她一起隨著洋流漂到南極去,如果我再輕一點的話,或許理論上是可以,但是我畢竟是一隻北極熊,一旦到了南極就會變成一個無解的笑話。
某一天,我忽然從睡夢中被叫醒,米娜興奮地拉著我到外面,說太陽馬上就要從地平線上升起來了。我陪著她在雪地裡坐了不知幾個小時,太陽才終於羞澀地從地平線上露出了一角,但是沒過多久,它又緩緩地落下去了。
這一幕雖然短暫,米娜卻顯得非常開心,她對我說道:“大熊,極夜結束啦。從今天開始,日出的時間會越來越長,你漫長的黑夜結束了。”
“嗯。”我衝她彆扭地笑了笑。
“怎麼啦?大熊,你應該開心才對,你等待的東西不是終於來了麼?”
“是啊,但是你要走了呢。”
米娜忽然就不說話了,她低著頭想了一下,然後抬頭望了望我。“大熊,你再抱著我睡一次好不好?等下一次天亮我再走。”於是我和她回到了屋裡,最後一次把她擁入懷裡。她很快就睡著了,然而我卻一直清醒著,就這麼看著她,看著她,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送她到岸邊的時候,我一時想不到有什麼要說的,既不知道該怎麼告別,也不知道怎麼感謝她這些日子的陪伴。
“大熊,我該走了。”米娜戳了我的屁股一下道。
“嗯,米娜,賽由娜拉。”
“別整鳥語,聽不懂。”
“這幾個月,謝謝你了。”
“你不必謝我,我覺得你應該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去哪裡?”
“去南方。”
“南極?”
“你不必去那麼遠的地方,你只要再往南走走就好了,你既然害怕極夜,越往南的地方,極夜就越短不是嗎?你是時候和這裡說再見了,這裡太沉重太荒涼了,而且你又喜歡用意念來抓魚,我覺得你早晚會餓死的。”
“好吧,我會的,那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如果你願意一直往南走的話,我會在世界的最南方等你。”
“但我如何知道哪裡才是南方?”
“既然你已經在世界的最北方,那麼無論未來你朝哪個方向走,都註定是南方。”
後記
關於“成人童話”這個定義,大約來自於兩年前。
當時我還在唸大三,剛失戀不久,心情苦悶壓抑,傾訴欲旺盛,身邊所有能逮著的人都會被我拉住喋喋不休地痛說上個把小時的革命家史,因此後來大家見到我都躲得老遠,生怕浪費時間又聽我把那些破事翻來覆去地說。後來我哭訴無門,成了孤魂野鬼,開始大半夜跑到學校的湖邊對著天鵝唱歌,在被保安當成神經病抓了幾次後學老實了,只好對著電腦,把所有想說的話在深更半夜“噼裡啪啦”地敲成一個個故事。
於是就這樣,前女友變成了企鵝,住進了冰箱裡;神奇的口琴被包起來,塞進了箱底;我也成了一個超憶症患者,學會了如何在文字中尋找救贖……
其實我寫作已經很多年了,但是從來沒有嘗試過這樣一種寫法,用一些虛構的甚至荒誕的框架,去講一個正兒八經的故事,就好像在開著玩笑的時候,悄悄把所有真心話大實話都一股腦地說痛快了一般。
我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