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短於軍旅。敵騎披頭散髮者居太半,某本以為對方必是一哄而上,烏合之眾耳,不想敵騎並未急於出擊,反倒不慌不忙,井然有序……”說到這裡,卞秉自失一笑:“倒是某看輕韓遂這老兒了,其調教羌胡,頗得辦法呀”
“大兄言之有理。”馬超聽得連連點頭,深以為然。“不能將敵騎看作尋常羌胡,要把他們視為我河朔鐵騎一般的勁旅,否則我方必吃大虧。”
“……”高覽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最後又把目光移回戰場,去年的滏水河畔,那是他用一輩子也無法忘懷的慘痛經歷,即使他如今已然身處勝利者的陣營中。那迅疾如風、快如閃電的鐵騎,那剛猛凌厲、無堅不摧的鐵騎,由冀州大戟士、積弩士組成的,看似穩如磐石的大陣,瞬時被打得千瘡百孔,七零八落,旋而崩潰,高覽不僅部曲損失殆盡,他本人也是身負重創,險些就此戰死,足足養傷半載方才痊癒。
時隔一年,他再次面對這個級數的騎軍,勝敗何如?
“嗚嗚嗚……嗚嗚嗚……”象徵著進攻的號角聲沖天而起,蕩向遠方。
“來了……”馬超猛然拔高了嗓門。
卞秉目光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戰場,臉色漸漸變得鐵青一片,乾笑兩聲,謂左右道:“他孃的果然是柿子專挑軟的捏”
“……”
戰場瞬息萬變,華雄即亡,左翼又潰,局勢轉眼間大壞如斯,韓軍騎將閻豐判斷搶攻亦於事無補,乃停於一箭之地外重新佈陣。
蓋軍中路、右路逐走大敵,成功立足西岸,陣型相對嚴整,排楯如牆,樹戟成林,弓弩密佈其間,就算以鐵騎強突之,也絕對討不到好果子吃,而尚處於纏鬥之中的蓋軍左翼,理所當然成為了打擊的重點。
董軍步卒在將領呵斥打罵下有合聚之勢,同時後方援軍亦至,閻豐乃令遊騎協助其等,以牽制蓋軍中路、右路為主。本部人馬則一改疏散陣型,使騎士並肩撞膝陳列,成密集之陳,數百騎為一重,排成五重,第一列為敢戰羌胡,第二列為鐵鎧虎士,精銳皆置於前方,顯然是打算不動則已,動則必定雷霆萬鈞,一舉擊潰蓋軍左翼。
待準備就緒,韓、董步騎兩支大軍幾乎是同時行動,閻豐所將之兵雖以騎兵為主,但是因為其所部乃密集之陳,想要保持隊伍整齊,就不能放馬飛馳,只能以中低速行進,速度不比步兵快上幾分。
密集騎陣無論是視覺衝擊力還是現實衝擊力,皆無與倫比,速度過慢則是它的缺點,如果以此陣攻打蓋軍中路、右路,很容易成為對方弓弩手的靶子,也許尚未接戰,就要面臨折損過半的局面。不過進攻蓋軍左翼,就全然不同了,此刻對手正和己方步兵打得不可開交,根本無力組織弓弩阻擊,一旦被欺近,後果必然是災難性的……
“轟隆隆……轟隆隆……”
霸水河岸蘆葦簇簇、土質偏軟,騎軍無法從側翼展開進攻,閻豐選擇的是斜向切入。韓軍騎陣排列固然稠密,卻也足足超過兩百丈,連同本方步軍一部也被納入到攻擊圈內,甚至,己方步卒可能先於對手遭到打擊。
這時閻豐明顯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且不說步卒乃是“仇人”董軍,其死活不入閻豐法眼,就算是韓軍自己人,他也不會停下來,或者改變戰術。與攻破敵陣,建立奇功,扭轉聯軍不利局勢相比,殃及一些“友軍”又算得了什麼?所謂慈不掌兵也……
“轟隆隆……轟隆隆……”
進入百步距離,號角聲越發急促,閻豐部第一列數百羌胡騎士高高豎起長矟,開始增速,由慢而快,待馳出十餘步,第二列鐵鎧騎士繼而發動衝鋒,第三列、第四列……
隨著速度加快,騎軍陣型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些浮動,馬有先後,矟有長短,再難保持一致,不過交戰在即,影響已微乎其微,五條攻擊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