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擂鼓一鼓作氣,拿下渭橋,直抵南岸,不勝不歸……”
“諾。”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鼓聲瞬間炸響,橫掃兩岸。
武衛校尉顏良作為蓋軍先鋒,乘坐一艘位置靠前的艨艟,他大馬金刀的踩著船頭,耳聞鼓聲,細長雙目看向南岸luà;n作一團的敵人,冷冷一笑。這幾天,同鄉高覽在霸水西岸立功不少,眼看驃騎將軍日漸見重,顏良心裡頗是焦急,如今,終於輪到他一展身手了,此戰當斬得幾名青綬,好叫驃騎將軍刮目相看,以為進身之階。
隨著艦隊靠近,聯軍將士紛紛向河中放箭,這是他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辦法。蓋軍士卒或伏於船內,或以船壁為盾,飛來的箭矢,十有**落空,只有極少數人不幸中箭,旋而被拖入艙內治療。
蓋軍反擊來得甚快,且異常犀利,一束束長箭從無數的船中飛出,其中不乏chuá;ng弩大箭,南岸聯軍防護甚少,所能依者,不過幾面盾牌,輕易便被箭雨掃倒一大片。
“箭……”
“shè;……”
長箭如雲,呼嘯再至。
幾輪對shè;下來,聯軍將士死傷狼藉,哀鴻遍野。他們都是西疆人,讓他們打遊牧騎兵,沒問題,打中原步卒,亦無問題,但讓他們對付舟船,就太過強人所難了。對一輩子沒坐過船,甚至沒見過船的人來說,根本不認為船會和馬一樣,是戰爭的利器。
轉眼間,一隻只艨艟、走舸撞上南岸,蓋軍將士競相下船登岸。
顏良不久亦到,他手持一杆大雙戟,跨上河岸,毫不停留,一邊大步飛衝,一邊揚戟呼喝,周圍蓋軍將士,人人振奮,紛紛聚集到顏良身邊,殺往敵人。
一排排箭矢從蓋軍頭頂飛過,凌厲而密集地砸入聯軍陣中。
顏良看得大喜,腳步更快幾分,帶領士卒以排山倒海之勢撞上敵軍,雙方將士揮舞刀矟,jī烈廝殺。
顏良衝勢最猛,一頭扎入重圍,以手中數十斤大雙戟橫掃千軍,電光火石間,伴隨著四道如噴泉湧出的鮮血,四顆頭顱齊齊拋起。這且不算,大戟餘勢不減,又滑中一人脖頸,一人xiōng膛。一擊之威,竟致四死二傷,身前丈內,士卒為之一空,縱然以涼州人善鬥敢戰之風,後繼者也是不由一愣,端持刀矟,遲疑不敢近前。
顏良見敵人怔住,兩邁箭步,又是掄圓了橫掃,這次涼州人有了準備,只被他殺傷四人,可是這個數字也是堪稱恐怖了,看著顏良,目lù;驚恐,彷彿看到神人降臨。
顏良沒有興趣斬殺小卒,他們的腦袋屁也不值,大將,惟有大將的腦袋,才是軍功。當下帶領部曲殺散敵卒,開膛破腹一般切入敵陣,向裡衝殺。
“擋我者死……”顏良膛目大吼,大雙戟上下飛舞,宛若蛟龍出海,每進一步,必見鮮血,連續前衝數十步,倒在他腳下的敵人,已過雙十,悍勇不可一世。
廝殺良久,顏良終於看到一將,大喜過望,手中更添幾分力氣。
顏良看到的不是旁人,正是司馬張亮,他久在邊疆,亦未見過似顏良這等兇悍之人,心知若讓他殺到面前,自己可能連一合也抵擋不了,哪裡還有半點對抗之心,抱著好漢不吃眼前虧,轉身就走。
“賊子哪裡跑?”顏良沒想到敵將這般沒骨氣,頓時暴跳如雷,大步流星追趕。
背後時有部曲的慘叫聲、求救聲,張亮不敢回顧一眼,只覺得頭皮發麻、心驚膽戰,彷彿被一頭遠古惡獸盯住。突然,左肩一陣鑽心的疼,他扭頭一看,卻是被一支大戟戟枝勾住,不等他反應過來,戟上附著的力量把他拖得仰倒。
張亮面朝天空,一抹驕陽刺入眼睛,視線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