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不願父親為難。”傅珺終於輕聲答道。
傅庚總不能把鄭氏弄死吧?而送她去別莊雖然有效,卻容易招致非議。所以傅珺還是決定先掐斷鄭氏的經濟命脈。
鄭氏幾次三番出手,目的大概是為了錢。
傅珺知道自己的身家很招人眼紅,鄭氏已經把手伸到她的鋪子上了,由此可知她有多想要得到王氏留給傅珺的嫁妝。
既然鄭氏缺錢缺得這麼厲害,傅珺覺得,如果能從錢上斷了她的想頭,可能她就得老實了。
畢竟想要做事總要靠那些下人去幫手,而若手上沒錢,又有幾個人會被她收買,進而聽命於她?
目前傅珺也只能想出這種法子來了。鄭氏的身份太特殊,傅庚出手不便,所以只能由傅珺來做。
傅庚肯定比傅珺還要明白其中道理。
所以,最後他只是無聲地嘆了口氣,像傅珺小時候那樣輕輕撫了撫她的頭髮,便皺著眉離開了秋夕居,連晚膳也沒有用。
第486章
傅珺獨自用了飯,又叫人給傅庚留了飯菜,放在小廚房的火上溫著,這才叫了綠萍進來說話。
對鄭氏的處理應該已經下來了。
“祖母是如何處置的?”傅珺問道,同時按了按額角。
若她的面前是犯罪嫌疑人,她可以依照法律進行處理,一切黑白分明。可鄭氏卻是她名義上的母親,還是傅庚恩人的遺孀,這兩重關係擺在前頭,傅珺所能做到的極致,也只能是這樣。
她情願面對一百個罪犯,也不想面對一個鄭氏。
“回姑/娘/的話,老夫人已經將太太手裡的鋪面兒全都收回來了,說是太太不會管鋪子就不用管了。那個餘掌櫃的被老太太打發走了,放在三江商號的銀子也全都收了回來。太太如今正在祠堂裡跪著呢。老夫人發了話,要太太先跪一夜,明兒開始便在祠堂旁邊的靜苑裡靜修,一個月後才能出來。”綠萍說道。
傅珺點了點頭,綠萍又道:“長陵捱了三十板子,灌啞藥發賣了。長陵的乾孃老吳媽也捱了二十板子,攆去莊上做活。範嬤嬤也捱了板子,只是她沒熬能過去……已經叫人埋了。”
傅珺定定地望著窗外。
夜色如墨,濃濃地擁進了房間,在燭火不及之處肆意彌散著。
是啊,這種事情是必須全力壓下去的。那個餘掌櫃料也不能善終,這應該也是平南侯的意思。
平南侯府斷不能沾上放印子錢這種事,施以雷霆手段亦屬正常。
至於吳伯雄。傅珺已經提前做了安排。想來瞧在許皇后的面子上,侯夫人也不會對吳伯雄如何。但此人也確實不能再留在鋪子裡了。
但願孟淵能找個地方將此人安置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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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跪在冰冷的祠堂裡,只覺得渾身從裡到外都是涼的。
明明正值盛夏,可這陰森的祠堂中卻冷得怕人。那擺放著祖宗牌位的供案前,長年燃著牛油燭,光焰閃爍。然而,這一些些的明亮在這間空闊的房間裡,也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漆黑的夜色裹挾而來,有若實質一般,冰冷而堅硬。
有那麼一瞬間。鄭氏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挪動了一下身子。讓自己離著那些牌位又近了一些。
沒有人給她送衣物,更遑論食水了。她像是被遺忘了一樣,被所有人拋棄在了陰沉冰冷的祠堂裡。
“呵呵,呵呵”。鄭氏忽然輕笑了起來。她的臉映在陰森的光線下。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她原先還抱著一絲希望。幻想著她的三郎會來探望於她。或者會派人過來安撫她。
在別莊靜養的時候,她的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