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動,語氣平板無波。
蕭紅珠此時早已想明白了其中關竅,語聲更是焦急:“我方才便一直在想,在越昌國與交趾國時,這賤婢為何不跑?為何偏要在大漢逃跑?她就不怕被人抓去邀功請賞麼?如今想來,只怕便是因為此處有一個孟淵。孟淵娶的又是傅四,於是,我等所謀之事,便成了這賤人手裡的籌碼。”
玄衣人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然而蕭紅珠卻明顯地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是冷的。
“這賤婢倒打得一手好算盤。”蕭紅珠又道。語聲中滿是陰狠。“她與傅四仇怨極大,一心巴不得傅四死,如今她這一跑。便迫得我等不得不動手。她定是想要借我等之手除去傅四,然後她再向孟淵報信邀功,保得性命,順手再除掉我們。如此一來。傅四已死,她大仇得報。說不得還能憑著報信的這點兒恩情,與她的心上人再續前緣。”她越說語氣越冷,說到後來幾乎是滿面猙獰。
她真是小瞧了這個南人賤婢,沒想到這麼多年的挫磨。倒把這賤婢挫磨得更奸滑了,當初她真不該留這賤婢一命,如今卻是悔之已晚。
“呵呵”玄衣人驀地笑了起來。不過這一次他的笑聲極短。幾息後便停了下來,隨後便是一管輕若虛煙般的聲線響了起來。只說了兩個字:“放心。”
蕭紅珠此時正是心急如焚,這輕飄飄的兩個字,如何能讓人真正放下心來?她竭力抑住滿心焦灼,皺眉問道:“此話怎講?”
玄衣人黑洞洞的眼珠轉向了窗外,語聲若冰:“昨夜訊息已遞,五軍營有人。”
這在他已經是說了一長段話了,蕭紅珠略一思忖,一顆心終於真正地放了下來。
五軍營正在孟淵轄下,而孟淵此刻還在避暑山莊護衛劉筠,盧悠若要找他報信,便只能去往避暑山莊,他們的暗線自可趁機行事。
想她一介她罪臣之女,只要一露面兒,那暗線都不必露面,只需喊一聲“剌客”,實在不行還可叫破其身份,殺之十分容易。
蕭紅珠長長地吁了口氣,旋即眉頭又皺了起來。
“那我們的事……”她有些遲疑地問道。
出了盧悠這個變數,後續如何實在難料,她心下難免有些打鼓。
玄衣人黑洞般的眼珠又動了動,卻是沉默不語,似是在想什麼事情。
房間裡是一陣壓抑的安靜。
“今日初幾?”靜了片刻,玄衣人突然問了一句。
這幾乎是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雖心下萬分不解,蕭紅珠卻仍是答道:“今日七月初十,再有幾日便是處暑節氣。”
玄衣人微微頷首,毫無表情的眼睛停在某個虛空之處,良久後方道:“擇日不如撞日。”
蕭紅珠身子一震。
她猛地抬起頭來看著玄衣人,問道:“你是說……今晚?”
玄衣人“唔”了一聲,轉身道:“進來。”
隨著他的話音,一個穿著青衣、身材高大的蒙面人便自屋外走了進來,向房中的二人躬了躬身。
“你說。”玄衣人向那青衣人道,說罷便自坐在了一旁的座椅上,闔起雙目,不再出聲。
蕭紅珠見狀,知道玄衣人這是已經決定了。她雖心下不安,卻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得提聲將阿梅喚了進來。
阿梅在她身邊的位置,便等同於青衣人在玄衣人身邊的位置。自進京之後,一應計劃安排、人員交涉等事宜,皆是由他二人接應完成的。
阿梅很快便走了進來,過不多久,房間裡便響起了青衣人與她說話的聲音。蕭紅珠眉頭緊蹙,向玄衣人看了一眼,卻見對方攏起一隻衣袖,正輕輕地撫著腰帶。
不知何故,玄衣人此刻的樣子,竟讓蕭紅珠覺得萬分熟悉,她隱約記得,那一年隨使團出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