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也沒有星星。
他空著手,就這麼插著兜走進了寥寥夜色中,燈光下,影子被拉得狹長,孤零零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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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整整一年,他跟徐青桃就像班裡兩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沒說過一句話。
她好像完全把自己忘了,哪怕是做新生自我介紹的時候,也沒有看過他一眼。
陳時嶼長這麼大還沒有人能把他忘得一乾二淨的。
再加上腦海裡不知道怎麼總是迴圈浮現出那天晚上在晚會後臺聽到的話,很不爽,也有點兒故意晾著她的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女生這麼較勁。
但好像這時候誰先開口跟誰說話,那誰就徹底輸了一樣。
就這麼相安無事的過了一年,迎來了高二文理科分班。
陳時嶼不僅長得帥,成績也一騎絕塵,文理分科的時候,自然選擇了理科班。
那時候上面教育政策改革,不允許學校再設立“實驗班”、“火箭班”等專門培養尖子生的班級,搞學生差別對待。
所以陳時嶼的成績被打亂分配,分到了十二班的理科班。
高二報道的第一天,冥冥之中註定一樣。
看到了徐青桃在自己的前桌慢吞吞的收拾書包。
那天清晨他剛打完籃球,腎上腺激素還在狂飆,陽光灑在她臉上,勾勒出少女稚嫩的臉部輪廓。
他聽到自己難以抑制的心跳聲,加速的跳了一下。
班級被打亂,宿舍也重新分配。
當天晚上,興奮的男高中生在床上躺著睡不著,開了窗對面就是女生宿舍樓,這個認知讓他們心猿意馬。
話題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歪的,討論起了各個班級的女生。
下鋪的兄弟外號叫狗子,嘿嘿開口:“你們喜歡什麼型別的女生啊?”
宿舍裡此起彼伏:
“胸大一點,身材好的。”
“性格乖一點兒的吧,我喜歡聽話的小女朋友。”
“當然最重要,要長得好看!”
上鋪的楊凡忽然開口:“哎,你們覺得校花怎麼樣?”
“程嘉怡啊,漂亮啊我去!”
“那身材沒話說,人又溫柔又大方。”
“對了。我聽說咱們校花大美女最近在倒追嶼哥啊?”
話音一落,宿舍裡三道精亮的目光落在陳時嶼身上,等他發表感想。
陳時嶼枕著頭,淡淡道:“校花是誰?”
……
一片震驚跟哀嚎!夾雜著“我去不愧是我陳哥”、“長得帥就是牛逼連校花都不放在眼裡”、“陳哥你真是我輩男人的楷模!”
狗子扒拉著床好奇:“哎哥,你連校花都看不上,那你喜歡什麼型別的女生啊?”
冷不丁,腦海中浮現出了上午看到的那一幕,徐青桃撐著下巴在座位上發呆。
陳時嶼“嘖”了一聲,開口:“沒興趣。”
又是一陣“不愧是你陳時嶼”、“真男人就要視女人如衣服”。
直到睡前,楊凡仰躺在床上,猝不及防開口:“其實我覺得程嘉怡也就那樣吧。說漂亮,還不如我們班那個舞蹈生徐青桃漂亮,是吧。”
陳時嶼忽然覺得自己眉心一跳。
楊凡開玩笑地嘆氣:“哎,就算沒有校花做女朋友,能讓徐青桃做我女朋友也好啊,信男願一輩子吃素來換一個漂亮的女朋友……”
碎碎念忽然被上鋪一聲砸床聲打斷,陳時嶼冷道:“吵死了。閉嘴啊。”
他甚少發火,但因為家世和氣場的緣故,同齡男生其實都挺怕他的。
生物慕強和對強者跪服的本能讓楊凡訕訕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