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銀筷,再優雅地拿起了湯勺,一手湯勺一手筷子,帶著嘗試的心態,淡淡地吃了一口麵條,嚐了一口湯。
湯,她喝出來了,還是很普通的骨頭湯,可她又喝出了湯中的美味,比起單純地喝骨頭湯要好喝太多了。而麵條,煮熟後依舊是一整條的,連斷一根都沒有,入嘴不僅滑溜溜的,還有著香氣。她吃了一口,點頭贊著:“不錯,很好吃。”然後她又吃了一口,又贊著:“比哀家的御廚煮的要好吃。這湯也好吃,明明是普通的湯底,可喝起來就是好喝。”
說話的同時,太皇太后已經吃下了第三口。
等到她吃第四口的時候,才驚覺自己已經吃過了三口,也就是說她無法再打寒初藍二十大板了,頓時又有點鬱悶,惱恨自己竟然像三世沒有吃過麵條的人一般,這等粗食,她都吃了一口又一口。太皇太后想停下來,轉念一想,既然無法再打寒初藍二十大板了,那她乾脆把這碗麵條吃完吧。
想到這裡,太皇太后就不客氣地把整碗麵條都吃了個精光,湯底更是一滴不剩。
她也信了傳言,寒初藍的廚藝真的很好。正如寒初藍所說的,精於廚藝的人,就算是煮麵條也會比其他人煮得好吃。
寒初藍又贏了太皇太后一回,太皇太后這一次倒是沒有再使手段,命人馬上給寒初藍打造一塊“天下第一面”的匾,刻上了慈聖太皇太后賜的字樣,慈聖是太皇太后的封號。
原本是進宮受罰的寒初藍,不僅鬥敗了小三,沒有受到太皇太后的責罰,還把太皇太后氣得半死,而且還用一碗麵條就獲得了太皇太后賜的“天下第一面”的匾,算是滿載而歸。
出了慈慶宮,周妃以及星月還在等著她。
“藍兒,你沒事吧?”
周妃看到寒初藍出來,迎了上來關切地問著。
寒初藍很開心地擁了周妃一把,笑著:“母妃,藍兒要發財了。”
周妃傻看著她,也不習慣她這般親切,但又不討厭她的親切。
“回家再說。”
寒初藍笑著拉著婆婆走。
周妃望望寒初藍,確定寒初藍神智是清醒的,並不是傻了,也就放下心來,任寒初藍親切地拉著她走。
……
某間酒樓裡,樓上的一間雅房裡,靠窗的位置上坐著的男子,透過視窗淡淡地望著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行人,淡淡地抖了抖黑色的衣袖,淡冷地說道:“明天是元宵節了。”
在他對面的那個男子嗯了一聲,應著:“是呀,元宵節了。”
“那年元宵節,她出府賞花燈,她賞盡花燈的千種美,我賞盡她的千媚百態。”黑袍男子低低地說著,冷硬的濃眉隨著回憶慢慢地放軟。
他對面的男子也陷入了回憶當中,卻一直沉默著不接話,聽著黑袍男子低喃著:“元宵節,年年有,她,卻一去不復返。”
“爺後悔了?”
黑袍男子苦笑著,“爺做事不能有任何的悔意!”
他肩上的擔子太重了,重到讓他不能有任何的私人感情,一切都只能依照上頭的安排行事。那些年,有她,或許也有太多的痛苦,太多的取捨,但他還是覺得那幾年的日子是他這一生中過得最幸福的。
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黑袍男子澀澀地一飲而盡,他對面的男子定定地望著他喝酒的動作,他和爺是一起被派到大星王朝來的,兩個人在大星王朝的身份各有不同,但私底下,兩個人卻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在大星王朝生活了幾十年,如果不是任務一樁接著一樁而來,他們都要以為他們就是大星王朝的子民了。而爺的心,對那女子愛而不得的痛苦,最後聯合他人之手要了那女子的命,是爺一生中最痛的吧,但在大事面前,爺也只能那樣做,還不能有半點的悔意。
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