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全都老老實實地傻站在那兒,氣氛頓時壓抑得夠嗆,末了,還是納隆率先開口道:“殿下,天快亮了,我等還是先到十字坡再行計議好了。”
呵,也是,左右此時也想不出個名堂來,到時候看老六如何說叨再議罷!李貞點了下頭,一揮手道:“出發。”率先翻身上馬,領著眾人徑直向不遠處的十字坡行去。
遭了劫的眾人士氣低落得可憐,好在路途並不算遠,緊走慢走,左右不過是天亮時分便已到了十字坡前,而此時副使侯國孝、蜀王李愔等一起子人馬卻都尚未抵達,李貞心頭煩,也懶得去管那些個一到了十字坡便七倒八歪地或躺或坐、姿態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的羽林軍官兵,吩咐燕十八領些人馬拿上越王府的印信去武進縣借輜重糧草之後,便獨自一人盤坐在草地上閉目養起了神來。
巳時正牌,各路牛鬼蛇神都陸續來歸,先是侯國孝領著五、六十名衣冠不整的羽林軍士兵到了十字坡,接著便是李愔領著的百來號人馬,這期間還有些三、五成群的潰兵也陸陸續續地趕來匯合,人吼馬嘶地,倒也熱鬧得很,不過這一切都與李貞無關,不管是誰回來了,李貞全都懶得理會,只是獨自盤坐在那兒,靜靜地思考著。
“殿下,蜀王殿下來了。”正當李貞想得入神之際,親衛隊長陳亮走到李貞身邊,輕聲地稟報道。
“嗯。”李貞點了點頭,睜開了眼,看了看警戒圈外的李愔,腰腹一用力,人已站了起來,大步走上前去,笑著打了聲招呼道:“六哥,您來了,呵呵,如此大的火,六哥能完好歸來,小弟也就放心了。”
李愔心裡頭雖有鬼,可城府卻很深,面對著李貞這句聽起來親切,卻暗含諷刺的話臉色絲毫不變,笑呵呵地拱手為禮道:“託福,託福,如此大的火頭,哥哥還真是擔心八弟的安危,哈哈,看樣子八弟一切都好,哥哥可是開心得很,啊,今日天氣不錯,這十字坡可是好風景,要不哥哥陪八弟轉悠一、二?”
“成。”李貞自然聽得出老六這是有話要單獨跟自己談,也大體上猜到老六想要說些什麼,卻也沒反對,笑呵呵地點頭應承,哥倆個各自心懷鬼胎地放聲笑了起來,並著肩往坡上走去。
“八弟,這事不是哥哥乾的。”兄弟倆默默地走了一段之後,李愔率先打破了沉默,滿臉子真誠狀地說道。
“哦。”李貞臉色平淡地應了一聲,甚至連李愔說的是啥事都沒問,宛若此事與己無關的樣子。
李愔偷眼看了看李貞的臉色,暗自吞了口唾沫道:“八弟,且聽哥哥解釋,今日一早的事情哥哥已經聽說了,那些個刺客確實是哥哥府上的人不假,可實際上卻是被人給收買了,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哥哥實在是不清楚,這一條哥哥可以指天明誓,若所言有虛,定當不得好死!”
屁話!你若不知誰還能知,媽的,少拿那些個沒啥營養的誓言哄老子!李貞壓根兒就不相信老六的解釋,無他,政治動物的誓言其實跟揩**的草紙差不了多少,這一條古今都一個樣,誰也不會真兒個地把賭咒當一回事兒,不過嘛,明白歸明白,李貞卻也不會傻到當場揭破老六瞎話的地步,反倒是對老六下面要說些什麼甚是感興趣,這便笑著道:“哥哥的話,小弟信得過,此事雖蹊蹺,不過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小弟卻是不急的。”
“那是,那是,嘿嘿,若是哥哥猜得不差的話,只怕就是老大那廝所為。”李愔陪著笑說了一句,接著眼珠子一轉,滿臉子期盼狀地轉口道:“八弟,昨夜起火前的事兒你考慮得如何了?呵呵,哥哥雖沒甚大用,不過幫著八弟搖旗吶喊一番還是可行的,您看……”
媽的,老六這個臭小子究竟想幹嗎?這麼急吼吼地要投靠老子,扯淡罷!李貞壓根兒就信不過李愔,只是一時間也看不出其中的蹊蹺所在,再說了,奪嫡的事兒是要靠人多勢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