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在第七天清晨,飛身摔進了檢測範圍,距離炸彈引爆僅剩十三秒。
強撐著過度透支的身體,時暮走到地下食堂。
高妍以為時暮早已喪命,為此惋惜了一天,看著面前渾身血漬泥汙,一步一個血腳印的人,根本沒認出來是時暮。
時暮顫抖著從衣服夾層裡拿出那封完好無損的信,擋著監控塞到鶴九霄手裡,他的聲音已經很嘶啞。
“蕭瑟給你的信。”
鶴九霄聽到這個名字雙拳緊握,又是欣喜又是憤怒,“他還活著?”
時暮微微點了點頭,其餘幾人還在愣神,炎洄看著那雙疲憊不堪的紅眸激動起來,“時時時暮!你還還還活著!”
向之森從第三天下午就開始等時暮的好訊息,一連等到第六天晚上,臉早就黑得可怕,大清早被同事吵醒更是煩躁。
“別睡了,時暮回來了!”
向之森一頓,面露兇狠,噠噠噠踩著皮鞋往食堂走。
“時暮——!”
人未到聲先到,時暮聽著熟悉的聲音,渾身卸了力,仰頭倒下。炎洄眼疾手快拉著時暮緩衝了一下,這才不至於摔得太狠。
向之森遠遠看到個像乞丐一樣的血人徹底傻眼,大聲吼起來,“都愣著幹什麼!馬上送到醫院!”
在那以後,時暮再未涉足華東邊界,他的任務地點被向之森徹底固定在華南沿海。
紅色屏障消失的一瞬, 飛機上幾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時郝看著面前墜落的身影,不管不顧就要跟著跳出去,吳楓手一揮拉住他,按著他看向下方。
只見海水宛若沸騰般, 不斷湧起紅色的血沫, 不到幾秒的時間,水面上密密麻麻浮起一層肉塊。
砰——
年朝抱著時暮從水下躍出, 兩人都已被血水浸透, 年朝緊盯著懷裡生息微弱的時暮, 一雙灰眸黯淡無光,冷風呼嘯而過, 樓頂站立的身影無端讓人覺得沉痛。
直升機飛速下降,年朝一躍而起, 機艙口站著的幾人沒想到年朝能跳這麼高,急忙往後退了一大步。
時郝飛撲過來,看著時暮不斷滲著血水的髮絲,大腦一片空白,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短短几日,五年前趴在樹梢上看到的那一幕再次重現, 淮香劇烈顫抖,緊靠著座椅不讓自己站都站不穩。
任思齊白著一張臉, 輕輕探到時暮鼻尖, 幾近破音, “…還活著, 快!去醫療實驗室!”那聲音穿過疾風, 原弛野迅速抬升直升機,一刻不停操縱直升機向著醫療實驗室飛去。
七層樓高的醫療實驗室被海水淹沒過大半, 緊急電源閃著暗綠色幽光。
年朝走得飛快,任思齊小跑著才能跟上,深吸一口氣對年朝說:“備用電源在負一層機房,我不確定還能不能用,但這是唯一的……”
“我去拿。”緊鎖的房門被年朝一腳踢開,年朝放下時暮,身下的被褥迅速染上鮮紅,緊接著窗戶大開。
撲通一聲,年朝直直從七樓跳了下去,任思齊拍了拍自己的臉,扭頭對著幾人說,“你們和我去搬器械,時郝,你留在這兒,把你哥身上的衣服換了。”
海嘯來臨前,醫療器械盡數被封存到了走廊盡頭的儲藏室,輪軸狀的安全鎖堅固如斯。
“讓開——!”
淮香一聲疾喝,戰斧重重落下,鐵屑飛濺,哐噹一聲悶響,安全鎖半掛在空中,第二下直接劈開鐵門,淮香拽著任思齊進到儲藏室,“任醫生,搬哪個!”
昏暗中,任思齊眼尖瞟過被塑膠管纏繞的機器,“快!搬這個!快!”
吳楓彎腰一抬,扛起呼吸機大步返回病房,任思齊看著一旁的心電監護儀遲疑兩秒,扭頭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