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那稀稀拉拉的槍聲,那軍官便知群豪彈藥不多,遂愈發的張狂。馮慎藝高人膽大,頻頻在顯眼處現身誘敵,有時躥至高崖上擲石打倭,有時於低崗下疾奔驟繞。
受此激擾,東洋兵們便將槍口齊齊對準了馮慎,無數顆子彈呼嘯著打來,不是射得塵沙暴起,便是擊得火石亂濺,可偏偏愣是沒傷到馮慎的半根毫毛。
那軍官見狀,又派出幾撥人衝鋒向前,可皆被高處的群豪相互應援著幾槍打散。東洋兵無法,只有把扳機扣得更急,將子彈射得更快。
又奔了片刻,馮慎便冒著槍林彈雨回到了崖頂。一見馮慎撤離,香瓜便放聲長嘯。
那夥東洋兵剛一愣神兒,頭頂上便多出了不少小黑點。那軍官稍怔,頓知是昨晚偷襲的猛禽再度出現,忙命手下人舉槍向空中射擊。
與昨晚不同,此時猛禽們飛得極高,加上它們在空中靈活閃躲,東洋兵的子彈還沒飛至跟前,便已偏離下墜。
子彈射不上來,石塊卻能投得下去。這次群禽所抓的石塊,雖比襲營時用的小了不少,可亦有拳頭大。並且由那種數斤重的石塊換成拳頭大小後,每隻猛禽原本只能抓一兩塊,如今卻可抓七八塊。數量陡然增多,再經高空疾墜,其威力自然是可想而知。
見不遠處有個小林,那軍官便當機立斷。然他一句“躲入林中”還沒喊完,東洋兵的頭頂上就下起了“石雨”。
受這麼一“淋”,登時砸死幾十;在抱頭鼠竄中,又踩死了幾十。剩下的東洋兵跟著那軍官狼狽入林後,原以為能喘口氣了,不想那一口氣卻噎在了喉間。
那軍官只一眼,腳底下就湧上一股惡寒。若有閒暇,只怕他連腸子都得悔青了。來時他只想著水獺等小獸不難對付,卻忘記了群豪既能召來猛禽,亦可喚來巨獸。
只見林子中央,雄踞著一隻斑斕猛虎,那猛虎身側拱衛著一群惡狼,再邊上,是數不清的豹子、豺狗,皆瞪著綠幽幽的眼睛、露出寒森森的利爪,將那長長尖牙,磨得是咯咯作響。
在林外受猛禽砸襲,東洋兵們早已是肝膽欲裂,又遇林中這一張張血盆大口,險些魄散魂飛。
還沒等東洋兵摸槍,那隻猛虎便一聲狂吼,狼群豹豺齊躍奔撲,驟然向著東洋兵撕咬起來。
說人兇猛也好、道人厲害也罷,都喜歡用個“如狼似虎”。現如今真狼實虎齊齊上陣,東洋兵除去呼天搶地外,也只有哭爹喊孃的份兒。
豺狼虎豹在人群中東咬西抓,頓時掀起一陣血雨腥風。那林中傳出的慘叫哀號,就連躲在高崗上的群豪聽了,也是暗自心驚。
轉眼之後,林中的慘叫聲便戛然而止,除去十來個東洋兵捨命護著那軍官逃脫外,其他的不是橫屍當場,便是落入猛獸腹中,化為了虎糞狼便。
將東洋兵殲滅後,那猛虎走出林子,向著山崗上縱聲長嘯。
唐子淇眼尖,當即便認出了那是受過香瓜救冶的那隻虎。“看來那天晚上,你還真沒白救它。”
香瓜笑道:“它中的毒,是你解的,算起來唐姐姐才是它的大恩人呢。”
唐子淇哼道:“那有什麼用?它又不肯讓我摸……”
香瓜剛要開口,崗下猛虎又大叫一聲。“哈哈,它在催我們呢!”
“催我們?”柳月秋湊上前問道,“香瓜妹妹,它催我們做什麼呀?”
香瓜道:“它叫我們趕緊去撿槍拾彈,好讓它的手下們早點兒把屍首拖走。”
石敢當奇道:“那虎可真夠意思啊!不但幫咱們滅了強敵,還要替咱們收拾戰場……”
香瓜樂道:“收拾什麼戰場呀?它們拖走屍首,是為了存起來吃,那三百號東洋鬼,足夠它們吃好一陣子啦,還省得再去辛苦獵食!”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