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自山林深處拂來的清風夾雜著絲絲縷縷的血氣,還有一些難以用語言描述出來的感覺,謝玉昭順著氣流的方向望去,烏眸黑沉。
“看什麼呢?”阿宓敏銳地發現她在走神,指尖掐了一枚瓜子,注入靈力向她彈去:“玉昭,你…”
話音未落,聲音便被突兀地掐在喉間,一道蔓延著漆黑魔氣的劍勢轟然而至,那劍氣裹挾著森森惡意,恍若緩緩在脊背蔓延流淌的猩紅血液,叫人毛骨悚然。
那一剎那,憑藉著各自身體的肌肉記憶,四人紛紛噤聲,下意識地各使手段,飛速脫離。
好在這道劍氣並非衝著他們而來,有層層樹木削弱,到他們眼前時只盪開了許餘波。
待眾人站穩身體定睛一看,原本他們落座的巨石已然被這道餘波斬開無數道凌亂的淺白劍痕,濺落的石屑滾上一層黑氣,似有侵蝕之跡。
伏流火扶著樹枝躬身落在不遠處的樹幹上,驚恐道:“我艹嚇死我了!什麼鬼東西啊!”
裴文竹抱著琴,一圈碧綠色光環若有似無地在她身邊盪漾開來,也是心有餘悸:“媽的,老孃玩的不是歡樂陣營本嗎?!沒人告訴我還有戰鬥環節啊!”
比起她二人,謝玉昭和阿宓的狀態稍好一些。
謝玉昭下意識地喚出血幽珠,以靈力催發出一道暗赤色的屏障,浮在周圍,面色沉靜。
她那血幽珠雖然看起來挺邪門的,像是個不折不扣的魔域法寶,但它確實是以靈力催動,乃仙界修士才會使用的法器。
而阿宓則是在來之前已經略微熟悉了她那具天生劍骨的身體,此刻抽出了劍橫在身前,三三兩兩地斬去幾道零碎的劍氣。
那股熟悉的氣息越來越近,謝玉昭眉心一動,敏銳地朝某個方向望去——不遠之處,略顯笨拙的身影飛快地踏樹向這邊逼近,與之而來的,還有一道已經嚇破了音的怒吼聲:“艹你爹!老子都說了不認識你!你滾啊啊啊!!”
好…好親切的國粹!
“別逃了,陸衷。”
樹蔭之下魔氣肆意席捲著落葉,簌簌作響,逆流而上的氣息恍若要遮蓋天日,周圍的景色驟然暗了下來。
回應他的是更遠處那道沙啞詭異的男聲,那人提著劍不疾不徐地向這邊斬出數道劍氣,語氣戲謔:“沒想到你還活著,更沒想到那妖女精挑細選的繼位者居然是個連承認自己身份都不敢的毛頭小子…跟她從前選的那人相比,你還真是弱的讓人可憐。”
“可憐你就放過我行嗎?!都說了,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陸衷!世界上重名的那麼多你找錯了啊!”隨著那道踏樹身影愈來愈近,吼出的腔調也越來越清晰絕望:“我根本不認識你說的什麼妖女,大哥我求你睜開眼看看清楚!!”
幾息之間,只聽“唰”的一聲,那道匆忙逃竄的身影猛地破開枝繁葉茂的葉片——
映入四人眼簾的先是來人極其顯眼的一身赤紅束腰錦袍,往上瞧去,便是一張溢滿驚恐的臉龐,少年膚色蒼白,清秀俊俏,長髮用紅繩草草束了個馬尾,雙耳各墜了枚鮮紅欲滴的墜子,一身打扮妖冶又張揚。
他的視線觸及到呆呆站在原地抬頭望向他的四人組,滿面驚惶慌張登時便化作了喜極而泣:“四位大哥大嫂!救救我!快把後面那個神經病給我弄走啊啊啊!!”
沒來急的跑的四個人:“……”
伏流火一臉快被嚇吐了的表情:“…不不不我不是你大哥!你別往這邊跑啊!!”
開什麼玩笑,雖然他們的原身各個揹負著天才之名,可真正有實力的也不是他們這群冒牌貨啊!追殺他的那人劍氣凌厲,好恐怖的,怎麼看也不是他們這幾個菜雞能對付的吧?!
“…你居然放得下身段向仙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