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蟲子求救。”遠處那道高大的身影聽到他的話不禁一默,語氣帶了幾分自我懷疑:“…她怎會選你這樣畏縮怯懦之人?難道她被心魔反噬地神智不清了,還是我真搞錯了…”
謝玉昭呼吸略微急促了些,不知為何,隨著陸衷和那道身影與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她的身體似乎也變得越來越熱,有種莫名的力量在她的體內亂竄,想要掙脫而出。
“怎麼辦?他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陸衷。”阿宓神色凝重,握著劍的手臂微微顫抖:“我們肯定打不過那人…不如…”
放棄他吧。
他的目標不是他們,只要現在跑了,死的也就是那個倒黴的陸衷而已…何況他們本就素不相識,只不過恰好約到一個劇本殺,又恰好一起穿越了而已…
不是她不想救他,是他自己倒黴啊。
可這四個字卻哽在喉間,無法說出。
她心知肚明,即便熟悉了一些這具身體的力量,她也不是真正站在同齡人巔峰,意氣風發睥睨眾人的劍道天才“阿宓”,別說打敗來者這種天方夜譚的鬼話,在那近乎凝如實質的殺氣之中,能夠握緊劍就已經是全力以赴。
逃跑是眼下唯一的辦法…再不跑就真的來不及了。
阿宓咬了咬牙,躊躇不決間,她的餘光輕飄飄掠過陸衷,似是看到他那張本就蒼白的臉上在聽到她的話後流露出的絕望。
她恍惚一怔,只覺那神情分外眼熟,似是哪裡見過。
啊…
鏡子裡。
他們拋棄她的時候,她的臉上也是這種表情嗎?
她愣住一瞬,無數壓抑到窒息的畫面飛速掠過眼前。
也不知到底是腦袋裡哪根筋搭錯了,心中猛然竄起股無名火焰,一路灼燒到肺部,燙地她喘不過氣,連自己也說不清楚這股怒氣到底是為誰而生。
她的眼底兀地籠上陰翳,面色森冷。明知不敵,明知有可能命喪於此,卻依舊緩慢堅定地,抬起手中的劍。
那具高大的身影越來越近,充滿壓迫意味的氣息撲面而來,冰冷粘稠的魔氣幾乎要壓得他們喘不過氣。
裴文竹抱著琴穩了穩心神,咬著牙在心中怒罵幾句“狗屎運”,看向前方巋然不動的二人,竭力頂住那股威壓一步一步地走到她們身側,對著一旁瑟瑟發抖的陸衷冷聲道:“死瘟神,滾後面待著去。”
三道瘦弱纖細的身影在那鋪天蓋地的魔氣面前渺小猶如沙礫,根本不值一提。
——這是不自量力的送死。
這種認知讓伏流火絕望,可那三抹顏色各異、衣袂紛飛的裙襬卻深深刺痛了他的雙眼。
他深吸一口氣,咬牙哆哆嗦嗦地將腰間的佩劍抽出來,龍紋碧璽纏繞於其劍柄之上,觸手冰涼,卻好似熱油,烹在了他心中翻湧滾燙的烈火。
明明渾身顫慄,可看到強敵當前竟是三個女孩子頂在前頭,在這一刻,比起恐懼,他心中更多是羞憤和一往無前的決意:“開什麼玩笑…要是讓人知道我被幾個女孩保護了,我不如現在就去死!!”
謝玉昭並未作聲,眸光愈發凜冽。
來者魔氣沉凝陰鬱,修為或許已至化神,遠非他們幾個半吊子金丹能夠匹敵的,即便原主在這也未必能討得了好。
明眼人都知道現在最優選擇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細數從前的短短人生,她從未學過拋棄夥伴,獨自逃命,而她的同伴亦然無一人萌生退意。
身處異世也是如此,即便今日他們拋棄陸衷僥倖活了下來,日後那種痛苦的煎熬——還不如今日一同死在這裡!
血幽珠在她掌間翻湧漂浮,每次旋轉都會加強她身邊的血色屏障。謝玉昭忽地攥緊它,血淚型的法器透過她的指縫傾瀉出如瀑紅光,氣勢大增。